“你师父又是个什么人物,说来听听,我倒想看看,他往咱中原老子的地界认什么祖宗。”
“吕怀南。”
吕迟不知为何面前一众人都变了脸色,仍重复了一遍:“我师父叫吕怀南。”
神铠营中郎将一听这话,神色几度变换,竟转身就往外走:“胡言乱语,将这绿眼小儿关大牢里去。”
吕迟从炕上一骨碌爬起身,这几日冻得发僵,险些没滚个跟斗:“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中郎将猛然回头,目如鹰隼,怒而斥之,“大胆贼奴,编谎都编不利索!”
“你怕是不知道,大帅入戎索不过一个月时间便身死殉国,河东道全军闻讯守丧数日,那时候你才多大?断奶没?有他娘个刀柄高么?不知何处偷来根金铜节杖,便以为中原人好糊弄!”
“老子不爱取小儿性命,否则现在就割了你的脑袋!”
“放你娘的屁!”吕迟瞪着他怒吼,眨眼间便跟他学来个粗狂的称谓,“老子师父前几日才咽了气,叫我亲手埋进雪山里头了!谁知道你们之前给谁哭的丧!”
神铠营中郎将乃是营中主将,麾下牢牢管着三千杀星,光他自己手里少说也得有五百条人命,偌大关城之中,除了代州大都督关朔,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中郎将扫视全屋将士:“谁把这狗玩意儿带回来的?”
单春走出来几步,沉默着撩开甲袍,往他面前单膝跪下。
中郎将军衔比他高出整整三级,但也知道他的名姓,这小子年仅二十七,寡言持重,有领军之风,放在神铠营里也是出挑的人才。
“自己带回来的疯狗,自己料理。”
单春应了声,之后不顾小孩的挣扎,把人一路提溜进了军狱。
三日后,代州都督府传来回话那杆秃了毛的金铜节杖,竟真的是吕怀南出使戎索时所持。
代州长史崔闲亲自下令封锁消息,明日便要来关城一趟。
神铠营往常多受都督与长史恩惠,听命行事,将节杖的消息堵得严严实实,对吕迟更是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