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差点以为他叫什么精怪附体了。
吕迟看他满脸惊疑不定,哈哈大笑起来:“吓坏啦?”
“这小胆儿……”
他似乎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于是站起身来掸掸雪絮,嘿嘿笑着,又给他填了几个字儿:“真的。我不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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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铠营在关城自有营房,无需与关隘守军挤在一处。
入夜之后,骑兵各自卸甲休息。
营房外老松枯立,满院寂静,唯独树下听到水声。身材高大的将士独自站在松下,打着赤膊,弯腰在水桶中洗了巾子,掬起热水擦身。
水珠顺着他赤条条的脊背滚落,缭绕着浓浓雾气。
同营之中,一位校尉正巧起夜,似乎对这场面司空见惯,裹着皂色袄子凑到那将士身边去。
“郎将。”
神铠营郎将单春直起身子,瞥了他一眼,擦擦下巴上的水珠,惜字如金:“说。”
“今日我领着兄弟们在东军助阵,郎将可知我看见谁了?”
单春看起来意兴阑珊,仍冷着脸擦身,没搭他的腔。
直到校尉将“吕迟”二字说出口,单春才给出些反应来,眉头紧锁,麻布巾子往掌中一拧,水珠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