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粗粗喘了口气:“那……”
“四疆之内,河东军实力为首,贵在军纪如山,令行禁止。”
秦无疾俯视他。
“都督先前有令,军中不可聚众械斗,不可擅动刀枪,不可私设酷刑。”
“我知道军中将士大多对戎索恨之入骨,敢问只要是上过战场的何人不恨?可这恨若越过纲纪,成了肆意妄为的借口,便是天大的罪过。”
“他们杀人不要紧,要紧的是视都督三令五申的法度于不顾,心存侥幸,明知故犯。今朝士卒屠杀赤手空拳的俘虏,你道新仇旧恨尚未清算,情有可原,要宽容处置;等到了战场上,刀剑相对,仇恨更甚,将士只顾满腔愤恨,不闻军鼓,不停调令,你又当如何?可担得起责任来?”
“法不容情。”秦无疾目光压在他肩上,“知法犯法,更当以雷霆手段遏之。”
秦无疾是手持符节,在戎索王帐中舌战群臣的人物,那将军如何争得过他,求情的话也很难再说出口了。
他此番既为求情,也是对秦无疾招抚敌族的举动颇有微词,借机在关朔面前试探试探……谁曾想关朔直接叫秦无疾亲自与他对峙。
怕是打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跪在地上的将领出了半背冷汗,知道若再纠缠下去,恐怕自身也难保,只得告了罪,铩羽而归。
徐濯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觉得秦无疾还是心善。
事关军法,关朔从不容私,自持军功卓著想要求得宽免的人多了,胆敢开这个口,关朔通常罚得更重。他已经点了头的事,更没有旁人讨价还价的道理。
军中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否则谁的主意都不一样,谁都觉得自己有理,嘎嘎叫起来一团糟,你争我抢谁都吵不过谁,那就不是军队,只是个鸭子窝。
所谓慈不掌兵,几万人同生共死所向披靡的前提,是不论是非对错,只听从一个人的声音。
果不其然,等四下无外人,关朔便对秦无疾道:“君子气还是太重。”
秦无疾颔首道了声“是”,但看他那神色,便知并没有什么要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