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之事,参军倒不必担忧。”秦无疾道,“为了应对苦寒,胜州亦有些新进展。”
秦无疾将马被子的制法与功效略略说了一遍,方贫听着听着,疲惫的双眼中都隐隐发出光彩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雪犁的图纸在我手上,这便取给将军,以待后用。”
吕迟翘着二郎腿听他二人说话,半晌开口道:“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开拔。”
“这便要……从长计议。”
“参军刚才说,朝廷的粮草补给慢了三日。”秦无疾问道,“我听此事古怪,参军对此可有眉目?”
方贫的眼神落到了桌上。
吕迟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问他:“你想吃葡萄干啊?”
秦无疾看懂了他的意思:“仆珀有动静了?”
“年前仆珀发兵陇右,玉门关破,凉州大都督吉钊成身死殉国。”方贫缓缓道出惊人的消息来,“两线开战,朝廷左支右绌,殿前议事多日,粮草这才拖延了。朝臣恐陇右沦陷,仆珀南过岷州可威慑蜀地,东过岐州可剑指长安,于是纷纷慌了神,甚至有人想着,不如暂且搁置河东战事,倾全国之力,专心抵御西边。”
吕迟听得瞠目结舌:“他奶奶的,老子兵都已经插到天海山腹地,这时候搁置什么搁置?!十万多人的命不当命了?!”
“粮草只拖延了三日,自是打消了搁置的念头。”方贫继续道,“都督料事如神,发兵之前,便恐仆珀发难,致使朝廷滋生他念,于是提前做了安排。”
“什么安排?”
“河东军中,能以一己之力影响朝廷决断的人并不多。”方贫回答道。
“他把崔长史留在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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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皇城三清殿中。
“崔国相过谦。”皇帝刚刚发完了一通脾气,气血发虚,坐回椅中缓和着精神,“有话便说。”
崔襄又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献上自己的谏言:“京中百官久不经战事,遇此急战,信口妄言,恐是越俎代庖,纸上谈兵,反而耽误社稷。战事如何应对,当寻得懂兵之人,殿前问策。”
“在卿看来,兵部尚书也不算懂兵之人?”
“没说王兵部不懂。”崔襄面不改色,“但也该广开言路,集思广益。”
跪伏在地的王珓一声不吭,在心里破口大骂。
皇帝道:“崔相心中有人选。”
崔襄道:“代州大都督府长史崔闲崔樵人,或可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