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遇到单春的时候已经冻得梆硬,离小命归西也就只有几个时辰。
然而就算难这程度,他苏醒之后的第一件事,还是从炕上跳起来,瞪着眼珠子跟人大吵一架。
吕怀南是会挑小徒弟的,吕迟是真皮实,真耐折腾,一个人恨不得能活出八条命来。
回了胜州城,他终于泡上了心心念念的热汤。
吕迟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在热腾腾的浴桶里泡着,都不实心了,像是能跟着满头长发一起漂在水面上。他扒在浴桶边就更明显,脸颊上的软肉几要掉光了,之前那引以为傲的肩膀也不再圆润,上手只摸到硬邦邦的骨头,顶着一层薄软的皮囊。
吕迟随口哼着小曲儿。他五音不全,调子哼得支离破碎,只是听几个含糊的字音,分明还是那支《冬胜歌》。
秦无疾当即伸手捂他嘴。
吕迟把他湿淋淋的手扒拉开:“你干嘛?”
“别唱。”
“你自己写得还不让唱。”
秦无疾甚至没来得及剃须,嘴边一圈憔悴的胡子,苦笑起来:“这一路上听得太多,实在是听怕了。”
吕迟对此并无丝毫怜悯之心。秦无疾之前说“苦中作乐”,吕迟在这一道是顶顶的行家,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还手碎,伸手就去拽他胡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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