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地扛起戍边防务的半边江山。
在关朔与吕怀南的苦心经营下,河东道总体来说度过了相当安稳的十年。
那也是关朔与吕怀南彻底从同僚变作知己的十年。
--
然而河东道局势安稳过了头,反倒叫皇帝的疑心病一天重似一天。
曾经,皇帝因为吕怀南少有壮志而对他恩宠有加,现在吕怀南翅膀硬了,他反而疑心起这个自己亲手扶持起来的边关大将。
皇帝年纪越来越大了,但吕怀南却是年富力强,他镇守边关,坐拥整整二十万大军,据说河东军士各个对他俯首帖耳,出征在外只听他一人号令。说是国之栋梁……但天高皇帝远,吕怀南在河东分明已是自成门阀。
河东军愈发壮大,皇帝便愈发觉得刺眼。
十余年来头一回,皇帝往河东道派去了内侍监军。
自那之后,吕怀南讨厌阉人这件事,成为河东军上下众所周知的秘密。
吕怀南这些年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玩心,一股脑倒在了这位大太监身上,不过半年时间,把人折腾得够呛。
监军记恨吕大帅,摩拳擦掌想要在河东扶持一股为己所用的势力,结果河东几个大将军都跟吕怀南穿一条裤子,虎视眈眈叫他下不去手。监军不信邪,然而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掀不起大风浪,小心思还被吕怀南逮了个正好。
监军没得半分扬眉吐气,反而得了吕大帅好一通阴阳怪气。
监军在宫里锦衣玉食多少年,不光手下小太监,就是京中文武百官也对他以礼相待,他何时受过这份屈辱?
监军不忿,又怕吕怀南寻事报复,思来想去还是怕死,找了个病重的由头自请回京,纵是要承受天颜之怒,也不想再在吕怀南面前待了。
监军心思狠毒,他不惜违抗皇命,也不敢留在河东与吕怀南共事,甚至不必多解释什么,这在皇帝眼中本身就是天大的僭越。
这场危机四伏的闹剧之中,关朔是唯一劝吕怀南谨慎行事的人。
吕怀南却道:“陛下是明白人,不会因为这么个阉人就跟我离心。”
关朔蹙眉,觉得他那股子读书人的执拗劲儿又反上来了:“他若不与你离心,何必派个阉人过来指手画脚?”
“是疑心不是离心,这可不是一回事。君心若不疑,皇位如何能坐得安稳?有这么个独掌大权的天才人物在边关吃香的喝辣的,换做是我我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