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赞河谷, 伏击从胜州赶往小黑城的援兵。那群蛮子着急赶路冒险从河谷行军, 一脚就踩进了埋伏, 伏兵一出, 把河谷里的蛮子兵马切成几段,几千人首尾不能相援,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听说那天的排兵布阵,和当年的白粟河伏击一模一样。”吕迟低声道。“这是我师父的手笔。”
“我看过你们的棋谱……”秦无疾和当初的吕迟想到了一起去,“李肃生教你下棋,最先教的就是入瓮截杀?”
“李肃生说,河谷那一仗,就是都督打给我看的。”吕迟说。
“这是我这辈子打得最痛快的仗。”吕迟声音沙哑,“我站在谷顶上,一个人都没杀,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好像以前那么多年,我拼死拼活当的都是棋子……”吕迟搓了搓指腹。“直到那天,我是执棋的人了。”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秦无疾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万人之上,生杀予夺的权力。”
吕迟不说话了,默默与秦无疾对视。
“为将帅者,执掌生杀大权,虎符之下皆为蝼蚁,这滋味我也感受过。”
秦无疾看到他野心勃勃的眼睛,指腹在他眉尾蹭了蹭,而后一路抚摸,摩挲他眼下细腻柔软的皮肤。
“但人非蝼蚁。”
“驾驭它,不要受它操纵。”
吕迟仍旧沉默,很久之后才开口:“可他也曾经站在谷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