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英武爽快道：“之前猜忌他，猜忌错了，你代我跟他赔个不是，这一遭就算过去了！往后那蛮子可汗再干那挑拨离间的勾当，老子再不理睬！”

方贫暗自长舒一口气，俯身行礼：“将军英明。”

甄英武则还在想着昨天夜里的事，啧了啧舌头，突然压低声音问方贫：“你说秦时安那么大的反应……他难道真是对娘们儿一点都不行？”

方贫耳观鼻鼻观心，并未给出什么答案来。

这种事情，便不愿同他一道胡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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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各式眼神，秦无疾全当看不见。

议和仍要继续。

此前大齐使团向戎索提出的议和要求，并非强硬叫其归还天海山，而是以先前河东军所占城池为基准，西至凉城外一百里的合林城，北至赤州，两国划地而治。

这并非什么得寸进尺的要求。

关朔没指望他们走这一趟，真的把议和之事谈下来，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秋后。

然而秦无疾既然奉命出使，便不会只想着拖延时间，而是要力所能及做到最好，尽可能为收复天海山铺好前路。

秦无疾拿给戎索人看的姿态很是恳切。

摆在台面上的条件更称得上公允。

“两国征战多年，都希望边地安稳，如此划分疆域，天海山仍可掌握在贵国手中，破河平原寸土不失，供百姓安稳度日，这是我们的诚心。”

关注议和的不止是衣颉可汗，大大小小十几个部族王都在竖着耳朵。

有些小部族王，听说大齐朝廷不动天海山，破河平原还在汗国势力范围之中，已然松了口气。

在此基础上，大漠与中原重开互市，代价不过是让出几座城池。

这些话听多了，怎么都有些心动。

这些年漠北漠南深陷内战，硝烟四起不得安生，布匹、铜铁的价格都跟着水涨船高，盐价更是翻了五倍不止。

戎索各部虽与仆珀还有商道往来，但那群贼商看准了戎索形势窘迫，坐地起价，给出的条件并不算多体面。

货头多少，更是一眼就看到底了。

于草原而言，杯水车薪而已。

诸多中小部族人口不足，耐不得风险，本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这些年打仗不停，更是生存都成问题，口袋里的钱都拿去买粮买盐，分文不剩。

更有甚者，连添置牲口的钱都凑不出来。

部族王只能腆着脸，亲自开口朝大可汗借钱借粮、借来年配种的牛羊马崽儿。

对于这些部族来说，若能与中原重开商道，跟久旱逢甘霖也没什么差别。

沿天海山的几座城池，给就给了，又有什么要紧。

然而有嗅觉敏锐的人，却闻出不一般的味道来，只觉得秦无疾空有一副坦诚皮囊，实则所图非善。

这群人物，正以阿什特秘然为首。

阿什特王这一年以来屡闻噩耗，早生华发，精力大不如前，已经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他手中权柄大多由阿什特秘然接管，二王子格匝帮持左右，为大哥佐政。

阿什特部两兄弟，对秦无疾所开出的条件，当真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秦无疾开口要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城池，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包藏祸心。

如此划分疆域，衣颉可汗虽明面上统治天海山，可这面盾牌却拿得并不安稳。

秦无疾修修补补拓宽了边境线，中原人便可把守西北两处险要关隘，犹如猛虎酣睡卧榻之侧。

天海山防御之效，潜移默化，少说被削减掉三四成。

倘若关朔贼心不死，都不用多说，再往前打个两百多里，河东军的横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