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药香淡性烈,恐伤人身体,我如何会!”
“既然假造身份,她的来路可问了清楚?”秦无疾冷声道,“女子臂力惊人,身负武功,并非寻常人家出身……不是女将便是王姬。”
“公子料事如神,正是可汗部王姬,自称名叫阿窟雅。她倒是坦诚,什么都认下了,还说今夜来此,是看腻了草原上的粗莽汉子,要……”方贫道,“要给自己找个称心的夫婿。”
“荒唐。”秦无疾满眼激愤几乎遮掩不住,“荒唐!”
“草原出身的女子,寡廉鲜耻不懂礼数,更无甚贞洁观念,却没想到公子洁身自好至此,就算放下身段疾声呼救,也要守住贞洁,这才吓住了她不再纠缠。”
方贫满脸惭愧,俯首道:“原想顺势为之,叫公子开口劝退了帐中美人,便可安了甄大将军的心,亦成一段坐怀不乱的佳话,却不想一时不察,叫这王姬钻了空子,险害了公子清白,我……”
“好了。”秦无疾打断他,牢牢攥着毡毯,忍耐着心中屈辱,“难道是什么风光的事么?”
方贫额头牢牢贴在地上,惭愧万分:“请公子治罪。”
“你我如今同为副使,身处平级我治什么罪?”秦无疾硬声道,“起来。”
“福祸相依,我今夜举止狼狈,逃得慌不择路,无数人都看在眼里……也算……”秦无疾沙哑道,“也算得偿所愿。”
秦无疾缓了缓精神,又问:“那王姬现在何处?”
“她久等帐中,也吸了不少香药,说话颠三倒四,举止不大体面……”方贫答道,“叫了可汗部侍女来接,已将她劝回去了。”
帐中半晌无话,唯有炉上汤药沸腾,发出咕嘟闷响。
方贫弯着腰,亲手将汤药斟满,扇起蒲扇解了解烫,将药盏双手捧到秦无疾面前去:“公子。”
秦无疾接过药,眉眼低沉:“她今夜来此,究竟是自己兴致使然,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