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屁呢？讲讲良心，我看河东道上下谁还敢因为这件事疑心你，都不用你发火，我先割了他舌头。”

“都督不叫你跟着出使，是为你的安危着想，也是叫你们分开做事，借此机会学学自立。你说说你们……缺了一个，难道另一个还活不成了？”

吕迟冷冷看着他：“我要说活不成呢？”

徐濯愣了愣：“什么？”

“我要说离了一个，另一个就是活不成呢？”

徐濯叫他眼神看得怔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良久后方才讪讪道:“你这狗崽子，别跟我说胡话。”

“那你就当我说胡话吧。”吕迟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大步离开。

“不是都督找我有事吩咐，愣着干什么，带我过去。”

如今凉城守将就剩吕迟一个人了。刚才拉都拉不走的人，在使团离开之后却显得格外平静，既听话又配合，反倒叫徐濯心里别扭起来了。

199 挞墩

◎小畜生都不怕，人却怕他个鸟。◎

大齐使团西离凉城一日, 眼前已经见不到陡峭的山峦了。

这是秦无疾第二次在不兴兵戈的情形下进入戎索领地，而这次无需隐姓埋名，他带领着中原使团, 在沿途部族的注目下踏上了传说之中的破河平原。

少羿陪同秦无疾出使戎索, 啸声回荡在高空。

又行一日, 风中已经完全嗅不到中原文明的气味。

“你看那边的坟包。”甄英武啧啧称奇, “蛮子做事忒是古怪, 坟包垒在个四面漏风的山头上。”

秦无疾顺着他马鞭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草原裸露的丘陵高处，有一座尖尖的石包，石包四面八方系着五彩幡，幡绳蛛脚似的扎入土地, 一连串小幡在草原初秋猛烈的风中猎猎飞扬。

“将军有所不知。”秦无疾收回眼神, “那石堆名为挞墩，并非墓葬，而是用来祭祀天地鬼神的祈福台。”

禁军出身的葛昌时随口道：“眼看入冬，倒是要到祀时。”

秦无疾又摇头：“戎索大祭不在岁末, 而在暮春初夏, 求的是五月之后植物擢茂, 六畜兴旺, 如今这个月份，反而要冷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