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老实点。”
苏农王侧目,撞上吕迟的眼神。两双碧绿的眼睛目光相接,半是同族,却又是生死之敌。
“这是你第一次站在本王面前。”苏农王用戎索语道,“本王在狱中数次说要见你,你却避而不见,想来气魄不过如此。”
吕迟却眨眨眼,用中原话回答:“你多余起这贼心。大庭广众,非用戎索语同我说话是几个意思?老子既能坐上这定军中郎将的位子,就不怕劳什子反间计。”
“倒是警惕。”苏农王笑起来,看进吕迟眼中。“之后有机会再见的,昧勒小子。”
吕迟冷下脸来。
秦无疾余光看他脸色不好,停住脚步:“怎么?”
“没怎么,方才跟那老鳖斗了几句嘴。”吕迟不再搭理那神神叨叨的苏农王,拉秦无疾走了。
“我看这老贼心里有鬼主意。你此去路上小心行事,甄英武那家伙本事大脾气也大,不比茅承望好说话,但也不至于听不进人话。他能跟崔狐狸一道守在后方,说明是个能听进去话的。他没你脑子好使,路上有什么意见不合的,你跟他扯开嗓子嚷嚷就是。方贫一向敬重你,漆黑心肠冲着外人,这我倒不担心。唯独那京城里来的,你那师兄不是说他来路不正?若是拖后腿,干脆找个机会宰了……”
“开始还像回事,越说越离谱。”秦无疾失笑,肩上披着斗篷,按住他手腕,牢牢攥了一把。
“安心,凛冬之前,我自会回来。”
甄英武跟在关朔身后出城,再之后是徐濯与周琮。
四个老爷们一抬眼,便瞄见秦无疾与吕迟俩小人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话,还手拉着手。
徐濯、周琮跟甄英武对了个眼神,眼里净是些不能说出口的想法。天王老子的,大庭广众就敢拉上小手,私底下怕不是还得亲上小嘴儿了,入了夜怕不是还得摸上小那啥了……这还得了?
关朔神色十足严肃,开口叫人:“徐濯。”
徐濯出列,脸色也好是凝重,袖子都撸起来了:“明白,都督,我这就去把吕钟明拽回来。”
也是够稀奇的。
古有王母绝情,拆散牛郎织女,今有精兵强将,卯着劲打破小年轻儿的浓情蜜意,学什么不好,非学断情绝爱的神仙,干那棒打鸳鸯的勾当。
还真当个正经事儿干了。
“你跟我过来。”徐濯逮到吕迟独处的机会,把他后脖领子一拎,“都督有事要吩咐。”
“你干嘛?你拽我干什么,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不成么?催命呢?”吕迟脚底下扎着根。徐濯不拽他还好,一拽他,他眼看着半个魂儿都要跟着秦无疾飘走了。
徐濯来前态度是很坚决的,可吕迟不愿意走,一个劲儿盯着使团方向看,那双眼睛绿得水汪汪的,徐濯不知怎的就狠不下心来了,手一松,语气缓和了一些:“那你就站这儿,送他们走。”
启程的时辰到了,鹊桥一散,俩人怎么也要分开,这也不算是徐濯心狠。
秦无疾再没捞到跟吕迟说话的机会,只能远远看他一眼,之后拜别诸位官长,跟随甄英武一道,率领使团浩浩荡荡离开凉城,往草原方向去了。
吕迟默不作声,眼睛还盯着山道看,半天没动作。徐濯拢着袖子观察了他一会儿,又一会儿,之后又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烟都散尽了,还看什么?走走走,回去了。”
“你们故意的。”
吕迟突然道。
徐濯心里咯噔一声,撞上吕迟亮盈盈的眼神:“小崽子说什么呢?”
“故意不让我回天海山。”吕迟漠然道,“难不成还怕我投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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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濯白白叫他吓一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