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纪天星监视下配枷戴锁,锒铛入狱。
直到入夜,他也没能见成吕迟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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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二刻,凉城宣告城破。
飘扬在凉城城楼十余年的苏农白牛旗悉数降下,大齐国号第一次被扯上旗杆,猎猎飞舞在草原夜风之中。
彼时天色未明。
纪天星接管凉城大牢,安顿好了一众金贵的草原俘虏,从阴森的石筑牢室中跨步出来,便听城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时隔十余年岁月,响彻在凉城的欢呼不再是戎索语,而是带着河东乡音的中原官话。
身居此时,纵是纪天星也有些触动,他摘下头上铁盔抱于臂中,独自在监牢外站了一会儿,视线越过面前火把灯盏,看向头顶昏然无月的夜空,东方透白,已是黎明将至。
“这回可得好好看守牢房,别再出岔子。”
纪天星回神侧目,看到监牢火炬旁,站着个浑身是伤的朱宣。
“只要没人给我送肉馒头。”纪天星木着脸回答。
朱宣闻言笑笑,左臂晃了晃,将手中油纸包裹丢给他,口中笑道:“你自己乌鸦嘴,可怪不得我。”
纪天星接过包裹,隔着薄薄的油纸摸到一手温热,嗅到肉味,终于想起自己一整日未曾吃喝,终于觉出饿得厉害,腹中猛地一阵咕隆作响。
朱宣隔着老远都听见他腹中敲锣打鼓,仍在火边站着,倒是没笑他。
纪天星喉咙动了动,难得多问了一句:“你吃了么?”
“没呢,你赶紧的,边走边吃。”朱宣歪歪头,侧身等他上前,“两位将军叫我们过去议事。”
朱宣右臂伤重,一整日负责看守辎重,并未上前线,如今瞧着精神充沛,与灰头土脸的纪天星面貌全然不同。
纪天星应了一声,蹭蹭鼻子,又蹭蹭手,从油纸包中掏出一只肉馒头塞进嘴里,几步上前与朱宣并肩,一路无话。
走过半程,纪天星又擦了遍手,默默将油纸中的肉馒头捏起两只,递给朱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