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1 / 2)

康珣听完他这话,满脸漠然:“我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三殿下又叫我沮丧一回。怎么……撒泼也有说法呢?”

“怎么没说法?”

程昳朝他笑笑,叫他坐近过来。若是以前的康珣,与风花雪月无干的事,又累脑子,早就不耐烦听了,难得有这耐心,坐稳了,静静等着三殿下赐教。

为显诚心,还给程昳倒了盏茶。

“老军侯纵是死,也不能认孙秉护是畏罪自戕。”程昳接了茶,与他分析起来。

“夤夜纵火,烧得是皇帝家宗庙,险些把太祖神主都焚做黑灰,此乃天大的罪过,十恶之中的大不敬,纵是有八百块免罪金牌傍身,也救不得孙家几代人前程。”

“秦家就是前车之鉴。”

“孙家上下多少人,因孙三这一死,都要作陪葬的鬼。老军侯拖家带口,他没得可选,拼上他那张老脸不要,在南大营撒泼耍混,也得拖个人下水,给孙家求个转圜余地。”

“他真觉得这事是秦时安做下的?我看未必。”程昳低声道,“怕是他也没想到,秦时安自请入狱,遂了他的意,叫这案子能多拖些时候。”

“天大的人情。”程昳感慨,“若我是孙鹏怀……这时候怕不是得找进狱中,高低给他磕个响头。”

“可秦时安凭什么?”康珣仍不解,听得瞠目结舌,“进了大理寺狱,外面的事插不上嘴,生死岂能由他自己说了算?他就不怕圣上信了孙家的话,再流他一次?”

“同当年如何一样?”程昳摇头,“还没决定要战要和呢……你当关大都督是摆设?”

“文臣武将的区别便在这里。文臣理政,有章有程,一个不行便换另一个,总归有人能取而代之。可武将护国,万里枯骨,捧出一人得道,轻易换不得,换得手段不对、时机不准,便是倾覆社稷的灭顶灾殃。”

康珣坐在他面前,听得浑身动弹不得。

“还有一点。席珍。”程昳笑了笑,素净如白玉的脸庞上,是康珣看不大明白的复杂笑容。

“父皇的疑心,比你想象中要重得太多。”

与端王府上的氛围不同。

王家一根手指没动,看着几方人马龙虎相争,赢了个盆满钵满。

王骐乐得看笑话:“自作孽不可活。”

“昨日孙秉护离府出去,我还提心吊胆,怕崔襄真从他口中撬出什么东西来,这下可好,死无对证,孙秉护走了,秦无疾关了,彻底得个清净!”

王珓打断他:“你昨夜在哪儿?”

王骐一愣:“父亲何意?”

王珓盯着自己的儿子,用力敲击手中的梨木杖,催他回答:“你手底下养得那些个江湖流氓,昨夜都在哪儿?”

王骐叫他问得脸色难看,叠声喊冤枉:“父亲明鉴,我是嫌孙三活着碍事,却万万没想动手杀了他。崔襄在一边虎视眈眈,这不是把我们王家推进火坑里……”

“天杀的。”话到一半,王骐回过味儿来,噎了个满脸青红,冷汗刷得洇湿了后背,“崔襄他会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崔襄这贼人……打一开始就没想着好好查劳什子太庙纵火案。”王珓满脸阴云,“这盆脏水,他是打定主意要泼到孙秉护头上去的。活人不叫他泼,他就把人弄死了再泼!”

王骐愕然:“父亲的意思,人是崔襄杀的?”

“好毒的计谋!”王珓怒道,“孙王两家交好,他左手离间孙王,想断我手脚;右手拖秦无疾下水,削关朔威势;定了孙秉护的罪,上还能与陛下交差。天下的便宜,他崔子勖想要一家占尽了!”

“我岂能叫他得逞!”王珓道,“你去找定国侯世子,这个关头孙王两家都不能乱,莫管劳什子秦无疾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