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抬头看他，也有话说：“你不喜欢娘们儿，哪儿来的小媳妇。”

“我有。”

“你有个狗屁你有。”

秦无疾狠狠心，右手牢牢攥着他臂膀：“谁与我行周公之礼，谁是我的小媳妇。”

吕迟定定看他。

秦无疾说这话心里也没底，叫他看得手心出汗，殷殷期盼良久却等到他一句：

“周公之礼又是什么玩意？”

吕迟眉头一皱，不大满意。

“胜仗要礼，及冠要礼，现在又来个周公跟我讨礼……这礼那礼，一堆鸟礼！”

秦无疾久久失语，看着他，突然轻轻抽起气来。

“说话。”吕迟给他一肘子。

“不说了。”秦无疾拉着他离开，“不说了……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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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迟原本是不想搞什么及冠的。

“你们中原人的礼节。”吕迟眨眨眼睛，指指自己，“我只算半个，多不合规矩。”

他是什么样的人秦无疾岂能不知。找这样的借口，分明就是觉得麻烦。

吕迟入京当天参与过朝廷祝祷，好生见识过所谓的礼仪之邦有多磨人，在太庙活活站了两个多时辰，困得眼皮直打架，兴许就是那日留下了坏印象，于是对参加冠礼全无兴趣。

秦无疾花了些功夫劝说他，告诉他及冠当日能见到吕怀南的牌位，还能取字。

就算仪典无聊，秦无疾也不会放他一个人无聊，他与他一道成礼，两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吕迟这才勉强答应。

“取字……”吕迟仍在卟棱卟棱搓着手中的小鼓，漆成红色的小木珠来回捶打着鼓面，把温侯的肚子敲得一抖一抖。

吕迟在浩浩荡荡的人流中想了一路，殷切看向秦无疾，语出惊人：“我能字奉先么？”

秦无疾忍不住笑意：“……吕奉先啊。”

“故事是吕怀南给我讲的，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么。”吕迟笑道，“他说他是吕奉先后裔，不然我也不愿意跟他的姓！”

“取字之事，我们说了不算。”秦无疾好不容易将笑容收敛了，牵他一道走，“要听师长安排。”

“你给我取不也一样。”吕迟的声音陷在嘈杂人群中，“你不是我的识字夫子么。”

秦无疾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他。

吕迟在人群里笑着，也看他：“我更愿意你给我取。”

【作者有话说】

可爱。

158 冠前其三

◎有情义，好像听了话本子。◎

秦无疾叫他这话说得一怔。

还没回答, 又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无疾？”

人群之中站着的竟是计淳。

他怀里抱着个哭号不止的幼童，童儿手上捏着一只拨浪鼓，哭得满脸通红, 正是刚才被吕迟吓哭的小娃娃。

计淳抱着幼子, 满脸惊讶, 没想到在这地方遇见了秦无疾。

秦无疾也没想到这么巧, 开口叫他一声师兄。

小孩子被父亲哄了一会儿, 已经不再嚎啕大哭, 只是憋着嗓子抽泣。

好巧不巧，再次跟吕迟对上视线，孩子又不成了，嗷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计淳焦头烂额, 轻轻拍着他绵软的后背。

秦无疾从怀里掏了几颗松子出来, 递给计淳，让他哄孩子用。

吕迟啧了一声。

秦无疾看看他，又掏松子给吕迟，低声道：“剩下都是你的。”

吕迟踹他一脚。

计淳好不容易把幼子哄好了, 十分汗颜：“他母亲与邻居一道去买针线,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