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院门探出头去，看他背影，正是朝着校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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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疾姗姗来迟，射场上正是堵了个水泄不通。

军兵素来爱凑热闹，往常观摩比试，一群大老爷们扯着嗓子喊得震天撼地，还有说浑话的，吹口哨的，群魔乱舞，然而今天架势不同，安静到诡异了。

秦无疾刀柄在人肩膀上点了点。

卒子扭头一看，变了脸色，赶紧抱拳行礼，之后一路护送，与他拓出一条道来。

秦无疾来到近前，便见吕迟与单春各自挽弓，久久不动，犹如两座石头雕像。

再看百步之外，分明立着两只长戟。

秦无疾寻了个人低声问话：“还有几支。”

那人低头凑近：“最后两支。”

这语气着实紧张过头了。秦无疾暗道。套路虽难，也不至于严肃成这个模样。

“赌了什么？”秦无疾问道。

卒子头一回跟中郎将讲话，紧张得很，回答极简短：“单家扳指。还有、吕将军的弓。”

秦无疾闻言愣住，看向吕迟挺拔的脊背，细韧的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祖宗。”

换作任何一个人，今天这比试就不会到这份上，谁也不会心大到将亡师唯一的遗物当作赌头，随意拿出来与人比试。

然而场上站的人是吕迟。

秦无疾都能猜到他心里想着什么……挽弓射箭，这是吕怀南传给他的立身本领，在他心里比天还大。

雪途弓并非吕怀南最后的遗物，吕迟这个人才是。

吕怀南花费数年时间，竭心尽力将吕迟磋磨成如今这样一个神挡杀神的射手，其中花费的功夫远超一把雪途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