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颈窝里。
吕迟烦他,又不会真的推开他,只得胡乱搓他头发撒气:“要是换别人……”
秦无疾刻意避开他残缺的耳廓,含住他颈侧的皮肉,嘴唇轻轻捻了捻:“什么别人。没有别人。”
“要换别人……我早把他脑袋捶成扁瓜。”吕迟叫他撞歪了脑袋,抬手揪他头发,“别他娘咬了。
吕迟倒不介意他留印子,只是他啃个没完也是烦人,已经不想再留新的。
吕迟拽得使劲,秦无疾却没躲,鼻腔中含混地哼出一声,有些慵懒地眯着眼睛:“……这就起来了。”说要起来,手却仍在被窝里。
“还来啊?”吕迟低声问他,语气明显躁动着。
“我不了。”秦无疾轻声回答。
吕迟忍半天没骂他,膝盖一顶,难得挺有礼貌,请教他:“那这是什么玩意儿?”
秦无疾:“……又没说不管你。”
吕迟没听懂,仰躺着,一双碧绿的眼睛静静盯着他看。很乖的。像某种收了利爪、翻着肚皮强壮而美丽的、伤痕累累的野兽。
秦无疾低头与他对视,险些失神,叫吕迟催促才动起来,顺着两人身体的方向往下挪,慢慢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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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就说要起床的人,吃了个午饭的功夫又把门关上了。直到日暮,冬眠似的俩人才从房间里钻出。
院中空旷无人。
阶下生了春草,落着几只褐羽黑花的家雀儿,看见人来,接二连三地扑起翅膀,飞入天边粉紫的晚霞当中去了。
吕迟见了什么动物都喜欢追着看,抬头盯着鸟,不慎叫破门槛拌了个趔趄,低骂一声。
说起来怪丢人的,接连打上几天仗都不会开口喊累的人物,出屋时腿都发软了,活像拖着两条汤饼走路。
秦无疾扶了他一把,云淡风轻道:“都说了不好纵欲。”
这人看似君子,实则很不是个东西,自己节欲了,浅尝辄止了,却爱引诱吕迟往情天欲海里陷,到头来还说人家不知节制。
吕小将军该爽是很爽的,叫他这么一说却挺生气,却总觉得自己吃亏了,又不知哪里吃了亏。
吕迟很是不高兴,于是没头没脑发了个火,正巧活动活动筋骨,好险把秦小将军脑袋捶成一只扁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