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换的药,薄麻布陷在胸肌里,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秦无疾眼神在他胸前落了落,伸手将他衣襟遮掩起来:“别贪凉。”
吕迟看出他走神,突然问:“我刚才问你什么呢?”
“……”
秦无疾竟没答话,只是垂下眼神,一本正经看着他手中的木像:“这是在雕什么?”
吕迟靠在羊绒垫上笑了,捏着匕首,往他脸蛋上轻轻拍了拍:“瞧瞧,叫我逮到只色鬼。”
秦无疾攥住他手腕,嘴唇贴了贴掌根,他这些日子话很少,竟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我问你外头的仗打得怎么样了。”吕迟又问一遍。
“你总不跟我提外头的局势,也不许别人提,是不是?朱宣都敢跟我支支吾吾的,如果没人撑腰,我借他八百个胆子都不敢。”
吕迟盯着他:“戎索人说什么了?”
“一些废话。”秦无疾回答,“没什么可听的。”
吕迟静静看他半天,开口道:“他们要我的命,是吧?”
秦无疾没回应。
他不说话,吕迟就继续说:“眼看要入冬了。一下雪,这仗只会越打越费劲,到那时候就不是看谁的刀枪硬,而是看谁的粮仓厚。”
吕迟盯着他的神情变化:“……今年粮草还是紧张,是不是?戎索人如果就打定主意耗在这儿,再打上一两个月,不光是应安,朔州都不一定能熬得过去,整个河东道又得跟着好一通折腾,这个冬天折损太多,那明年呢?明年又会怎么样?”
“不会有人考虑这件事的。”秦无疾静静看着他,“朔州也能熬过去。”
“所以有甚可瞒的?”吕迟笑了笑,手中匕首削去一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