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2)

骑兵向来讨厌钻树林。先锋营不喜欢,但此前为了护卫朔州伐桑,硬着头皮不得不进;戎索人更不喜欢,但之前毫无经验,适应起来比先锋营艰难许多。

桑固很快失去了吕迟的踪迹,在林中左右环顾,却先找到了朱宣。

桑固自小精通游猎,目力非凡,方才一面之缘便记住了朱宣的身形,知道他吕迟的副将,彼时跟在吕迟身边亦步亦趋,黏得很紧,就像只跟在母兔身边的小野兔子。

桑固目光如电,锁在朱宣身上,紧追他而去。

“我他娘的……!”朱宣察觉他在身后穷追猛赶,心中直呼要命,脸都跑白了,马鞭子抽得啪啪作响,左躲右挡躲过数十箭,硬着头皮里一通乱窜,叫桑固撵得浑身都是汗。

桑固骑术惊人,胯/下神驹在树林间穿梭,与奔袭在平原之上也没什么分别,朱宣甩不开他,两马相隔愈来愈近。

朱宣心里记着自己是一只诱饵,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得完成吕迟交给他的任务,眼看到了地方,他与战马跨过一道浅沟,满头热汗,扯着脖子放声大喊:“郎将!”

桑固听不懂他在喊什么,但心口一悬,兀然察觉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三支长箭从树木间俯射而出,寒光湛湛,正对着阿什特桑固的头颅。

战马仍在奔驰,桑固双腿夹着马腹,顺势后仰,腰背向后翻折到底,脊柱几乎平躺在了马背上。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箭已然上弦,干脆利落地仰面而射。

兽骨铁箭锐如鹰隼,冲着树叶之间的缝隙刺入。

树叶间赤红色袍脚一闪而过,落脚处“笃笃”射入两只长箭。

铁甲压在树枝上,树干发出沉重的碎裂声,吕迟猛地从树上一跃而下,狠狠撞在阿什特桑固的胸口。

马匹受到重压,发出凄厉的嘶鸣声,双膝一弯,重重跪坐在地,激起漫天尘土。

灰尘轰地将两人包裹在其中,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对面的脸。

吕迟脸色冷峻,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利刃贴着桑固铠甲的边缘,狠狠刺入他颈侧!

桑固痛到大吼,松了弓箭。他铁钳似的大手死死掐住吕迟手腕,右手往腰间一摸,握住弯刀刀柄猛地抽出,冷光横扫!这一刀力气之巨,攻势之急,怕不是想要活活削掉吕迟头的盖骨。

吕迟躲闪不及,左耳霎那间叫他刀刃削去一大片骨肉,血花迸裂。

尖锐的疼痛刺进脑海,吕迟顾不得这些,整个人顺着刀势翻倒向一侧。他双腿牢牢锁着桑固粗壮的腰身,狠狠往下一坠,带着桑固齐齐滚落在地。

吕迟的匕首扎得很巧,正巧卡住铠甲缝隙,如此颠簸之中还未脱出。吕迟不顾手腕快要被桑固碎裂的痛楚,手臂筋肉暴起,将匕首狠狠搅动起来。

桑固颈侧血肉叫尖锐的匕刃翻搅数次,几乎被剐成了肉糊,留下一口血红大洞,鲜血从铠甲边沿汹涌喷出!

桑固对吕迟恨到了极致,怒吼起来,双眼暴突,竟然还有力气挥起弯刀,反手回勾,想要割断吕迟的喉咙。

吕迟顺着他挣扎的力气猛地将匕首拔出血洞,在尘土中带出一道粘稠的半圆血糊。

他持匕的手指一松,匕首掉落,左手猛地迎上去,抄起凶器,翻身迎上弯刀。

铁声错动擦出一路火星,带起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震耳欲聋。

吕迟整个左耳被血浇透了,血倒流进耳道里,好似罩着一层厚重的水膜,现在什么都听不真切,反倒躲过了这刺耳的嗡鸣声。

吕迟左手不敌桑固的力气大,没能挡住刀势,只得竭尽全力往一边躲闪。

钢刀劈到他肩膀铁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砍痕,庞大的力量震入铁甲深处,吕迟肩膀一麻,彻底没了知觉。

吕迟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