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司其职,有七成的人上战场,余下三成皆是后勤与文书吏员。
他们握榔头提笔杆,硬也硬不过将领手中的刀枪,除司法、司户和牧监腰杆子挺得最直,其余哥儿几个通常不大受重视,却没想到今天凑得这么齐全。
监造官上前去,跟众人做礼:“诸位大人。”
“娄监造。”牧监拢着袖子,环视一圈,笑起来,“除了周司功告病在家,其余人都到了。”
几个人本就很熟,正好作伴寒暄。
娄齐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留了个心眼观察今日来的宾客,不一会儿发现牧监、司户参军跟自已一样,也在默默观察周围。
三人对视一眼,都隐隐明白今天来这一趟,意思绝非停留在乔迁温居。
“我看韩郎将一支,大大小小的将军们都没过来。”牧监话里有话,“怕是公务忙。”
“他不就盯着人锯木头。”司户随口道,“这一个多月外出巡防都免了,又不叫他亲自拉锯拖车,能有多忙?”
“丁兄。你看你这话说的。”
“我看就是交情不好。”司户参军丁蕴藉继续道,“洪通前些日子跟吕迟吕校尉闹了老大不痛快,这事儿你们知道么?”
娄齐只跟着笑:“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洪通那人品行如何你们不是不清楚,少不得在韩郎将面前添油加醋我还听说他跟京城那帮人走得很近。”丁蕴藉继续道。
牧监打断他的话茬,又问起娄齐:“娄监造怎么想的?”
“咱成天碾磨拉锯的,想得少。吃顿席面,家里还省我一口饭。”娄齐哈哈笑了两声,“……谁给我递帖子,我就来呗。”
牧监闻言,笑而不语。
正在这时候,秦无疾绕过廊道,终于到院子里来了。
几乎是他现身的霎那,无数眼光都落在他身上,错综复杂,含义各不相同。
吕迟落后他半步出来,将满院人的神情看了个清楚明白。
他隐隐感受到一股如临战场的压迫,由无数心思、无数窥探拧起来的绳子织成网,无形之中朝人扑过来,吕迟又有些不耐烦,很想一箭射穿了它,却也知道单凭武力刺不破人心复杂。
之前崔闲就给他展示过这个道理了,只可惜吕迟当时根本没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