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听他挑拨，盯上一块肉便要咬死了，笑着道：“朱宣。”

朱宣虎视眈眈：“在呢！”

“你去请他一趟。我看看是多金贵的人物，连我都叫不动他！”

都逼到这份上了，那旅帅实在躲不得，只得上前来。

他站在吕迟马下，双手刚抱起拳头，话还没说半个字，便迎面撞上了一鞭。

旅帅叫吕迟抽得趔趄，脸上一道热辣切入肌理，热之后是钻心的疼。吕迟这是下了狠手，一鞭下去血流如注，蜿蜒而下，霎那间便浸透了衣襟。

旅帅叫他这一鞭子打得面红耳赤，还没顾得上喘气，第二鞭就破空而来，鞭痕从嘴角一直蔓延到颧骨，两道长长的血沟交叉在脸上，皮开肉绽，几乎要抽穿了他的脸颊。

“违军规么？”吕迟居高临下看着他。

旅帅剧痛之下脑子都转不动了，双手都在发抖，喘着粗气。

“我问你。”吕迟加重语气，“你鞭笞百姓拖延了队伍，我身为朔州军振威校尉，抽你几鞭子，提醒提醒你，算违反军规么？”

“不……不算。”

“算仗势欺人么？”

“……不……也不算。”

“大点儿声！他娘的没吃饭么！”

“不算！”旅帅叫他吓得浑身打激灵，只得鼓起胸膛吼叫，脸上鞭伤大破，轰然血崩。“不算！”

“好！”

吕迟策马回身，甩掉了长鞭上的血肉。

“纪天星，起来！”

“今天无事发生，没人冒犯军法，也没人打架，那叫个什么词儿……”吕迟顿了顿，“皆大欢喜。皆他娘的大欢喜！”

在场诸人都叫他震住了，久久没人言语，直到他甩下这烂摊子，准备带着纪天星先走一步，洪通才冷冷开口：“吕迟。”

吕迟头也不回。

“你以为你自己嚣张跋扈，谁都管不得你，在我看来你却可怜。”

“秦无疾把你当条狗养，你就真的为了他四处咬人。”

洪通盯着他背影，笑得很是冷淡。

“吕迟，自己想想你贱不贱。”

【作者有话说】

洪通你说你没事惹他干什么呢。

112 长心眼

◎也不知道该说是谁成全了谁。◎

在场的人都以为吕迟要暴怒。

朱宣路申石光等人霎那间变了脸色, 各自把手往刀柄上按，摆开架势严阵以待，纪天星也侧目, 冷冰冰地盯着洪通。

谁知吕迟见他们这如临大敌的模样, 反而笑了笑。

“突然这么能说。”

吕迟仍旧背对着洪通, 连个眼神都没舍给他。

“那孙子是你手底下的旅帅吧, 跟你多少年了？我方才当着你的面抽他的脸, 你怎么一个字都不敢拦呢？”

洪通脸色铁青：“你！”

“手底下人都护不住, 现在狗叫什么？议论我你他娘的也配？”

吕迟双腿夹紧马肚子，越过朱宣等人，一骑绝尘往州城方向去了：“都往后看什么呢！不怕脏了眼珠子！”

“走了！”

朱宣忍不住又往后瞅了一眼，正看见洪通脸色又青又红的, 怕不是比被吕迟抽了一巴掌还窝囊。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也抓起缰绳来，紧紧跟在吕迟身后：“驾！”

石光也追随在吕迟身后离开。

石光和赵阜曾亲眼看着吕迟被排挤到燕水口，又亲眼看着他从燕水口小卒一路走到今天，他们认识吕迟的时间最长, 又虚长吕迟几岁, 既把他当作领袖, 又暗地里对他保有着几分近似兄长的关切。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