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瞪着他:“外头那群人都在给你牵红线,排着队等着做你老丈人,你之前跟老子说过一个字没有?你他娘的现在腆着个大脸发哪门子狗疯?”
“你还管上我了……你还管上我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美的事儿啊,只许你惦记,老子就不能惦记!”
秦无疾胸口一窒,他身上仍披着厚重的铁甲,却觉得叫吕迟一刀捅进心口里了,看着眼前这混账理直气壮的一张傻脸,疼得浑身都在躁动。
“……蠢货。”
“蠢货。”
秦无疾声音轻缓起来,像是自嘲,忍着苦楚,又藏着一股叫吕迟都忌惮起来的狠劲儿。
“……我跟你这样的人……还……”
吕迟身上的兽性适时起了作用,察觉到危险,隐隐觉得毛骨悚然:“要干仗我奉陪,先把你那甲拆了再说!”
秦无疾说不跟他打架,却更加用力地按住他,锁他筋脉,将他锁在墙壁和甲胄之间。
“你他娘的耍赖!”吕迟现在手无寸铁,自然知道和铁疙瘩硬碰硬要吃大亏,踹他踹得膝盖都疼麻了,恼怒起来,呵斥他,“狗东西!有种你把甲脱了!”
吕迟弓马精湛如神人,体术却不比寻常人好上多少,秦无疾又太懂他的招式,但凡吕迟长不出翅膀来,便很难逃脱出这样沉重的禁锢。
吕迟觉得憋屈,觉得自己与他差了一身铁甲,这才落了下乘。
但秦无疾更知道,吕迟明明自己就带着一层铠甲,绵软厚实,蚕茧似的被他日日裹在身上,裹在他那不爱动弹的脑子外头,比什么甲胄都好使。
那厚茧袒护着他,纵容他不爱想事的怠惰,纵容他轻视他人的冷漠,叫他锐不可当,又叫他迟钝到足以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