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裘伯修看着面前两个气得呼哧呼哧的年轻下属,眼睛一眯:“重甲不跪,都起来,与我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顿了顿,又补充道:“吕迟先闭嘴,秦无疾来说。”
于是秦无疾将昨夜之事悉数告知。
“当时夜黑不见五指,卑职不知敌我,不敢擅动,故而未曾开阵。思来想去怕是有鬼,只得先行回来一趟。”
裘伯修又问:“对面当真开弓了?”
“开弓了。”秦无疾道。
“好。”裘伯修赫然起身,“不脱甲了,你们擦擦脸,这就随我去面见茅将军。”
秦无疾微微低头:“多谢郎将。”
“你们这趟来得对。这就是规矩。”裘伯修往外走,“你守规矩,我自然帮你。”
见他先行出门去,吕迟跟在身后,捅捅秦无疾手肘:“你俩打什么谜呢?”
“看不惯孙秉护的何止我们。”秦无疾低声道,“水流已至,顺势而行。”
“嗬。”吕迟咂咂嘴,不大高兴地嘀咕,“这词拽的,我白听。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那信我就好。”秦无疾偷偷握了握他手腕,仍跟他说小话儿,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给你出气。”
秦无疾这次长了记性,握了一下便松开手,不叫他觉得别扭。
然而吕迟又愣了愣。
吕迟自小是个混世魔王,倘若受了委屈,自己就能将人撕掉一层皮,哪里用得着别人。再长大一些就更了不得,大多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如何落得下乘,连师傅吕怀南说得最多的话,都是叫他老实拉弓,别出去胡惹事。
回想这乱七八糟的十几年,他似乎从来没听过什么“给你出气”之类的软和话。
吕迟忍不住脚跟离地颠了两步,步子隐隐飘了飘,只是肩膀叫沉甸甸的铁甲压着,没谁看得出来。
他既迷糊又得意地想着,秦无疾这人,着实是够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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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茅承望主理朔州军政要务,借了朔州衙门来当自己的官署。
吕迟跟着他们一块儿进了府衙,他等着看秦无疾怎么给他“出气”呢,于是表现得安静又自在,还好奇地仰着头到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