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索士兵捶胸行礼:“小王!府上兴许进了刺客,外面危险,您还是早些休息。”
“刺客……能混进府的刺客……”阿什特歇历森森道,“进府的可是个昧勒?!”
戎索士兵愣了愣:“或许是。小王怎么知道?”
“是他么……是他……”阿什特歇历阴郁地重复着,几乎有些癔症,“那个混账胆敢到这里来?”
库目跟在他身边,大手握住他肩膀:“小王。”
阿什特歇历脸色一变,从库目手中夺过火把,竟然堵在关卡不动了。
“你们查……”阿什特歇历森森道,“我就在这儿看着!”
“小王。”库目眉头紧锁,“如果有刺客,在这里不安全。”
“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么?”歇历牢牢盯着面前诸多士兵,见过的、没见过的,一个个用挂满血丝地眼睛扫过去。
“我不要保护……我要他的命!我要他的命!”
吕迟听他这癫狂的语气,默默往后靠了靠。
库目知道吕迟是他天大的心病,无言再劝,只能叹一口气,默默陪他站在这儿审视来往的士兵,库目检查他们手臂上、后背上的图腾刺青,而阿什特歇历不看图腾,只用火把凑近他们的脸,一个一个端详他们的面孔。
队伍越来越短。
吕迟屏住呼吸,握紧身侧的刀柄,却听身后爆发出一阵呼喝声。
“西门有变!”
“着火了!”
阿什特歇历闻言打了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让开!都给我让开!”他挥舞着火把摆脱人群,大步朝西门去,身边人皆避让躲闪,队伍纷乱成一团,又追在他身后。
吕迟沉默地低着头,佯装惊惶,与他擦肩而过。
西门距离北门不过半盏茶功夫,等阿什特歇历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火光大作。等众人控制了局面,却发现分明是数十头黑驴驴臀后燃着稻草,在黑暗中一路疾驰而来,烈火将这群畜生烧得惊慌失措,东奔西撞,将南门搅合得一塌糊涂。
人?
人是一个都没有的。
垓楚将军也在南门杵着,察觉不对,叫人守住另外几道门不许妄动。
阿什特歇历听见这话,脑子一空,突然回想起方才在北门与他擦肩而过的人,登时变了脸色,又带人一路狂奔回去,却见北门秩序井然,并无异状。
阿什特歇历疯了似地在人群中寻找吕迟的身影,却全无所获。
“吕迟……”
“你出来!”
“吕迟!”
“混账……!”阿什特歇历怒吼道,“我杀了你!”
吕迟趴在屋脊上,身影几乎压成薄薄一片,他牢牢盯着阿什特歇历的身影,手中的弓弦紧了紧,箭簇追在那疯疯癫癫的小王头颅上,沉默片刻后,还是松开了手。
他知晓分寸,知道在这地界不由他胡来,一举不慎便得落个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从头到尾没有硬闯。
屋脊上不宜多呆,吕迟翻身下来,寻了个僻静地方,将自己挂在房梁夹缝中,在州府中硬生生躲了一整夜。
直至翌日清晨换防的间歇,趁着士兵奔波整夜疲倦不堪,他才找到机会悄无声息逃出了州府。
吕迟赶紧扒了身上这层戎服,又在无人的街巷里躲了半日,没有见到追兵,终于潜回秦无疾等人的藏身之所。
吕迟精疲力尽地进了门,却见秦无疾也是一宿没睡,开了门,先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
“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吕迟笑了笑,朝他伸出手臂。“扶一把。”
秦无疾接住他的手臂,弯弯腰,环在自己肩膀上,撑着他往屋里走。
“多亏说好了,我若过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