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谨慎地关注对方,更仔细地倾听着对方的喘息,无止息地猜测着对方的动向,寻求彼此连自己都不知晓的破绽,直至数十招未分胜负,相互绞缠着陷入僵持。
秦无疾的手臂上传来结结实实的疼痛。
吕迟跟他切磋从不留手。
秦无疾微微低头,看着吕迟近在咫尺又凶又亮的眼睛,心口似乎也叫他用这明亮的眼神桎梏着,发出阵阵难言的酸痛。
秦无疾总是在吕迟背后久久地注视着他,事到如今自然能看得懂……吕迟和他所想并不相同。
方才吕迟的长袍被他粗暴地撇到了地上去,再遮不住躲在他耳珠下的牙印。
那印子堂而皇之晾在越来越明的日光之下,写满秦无疾难以见人的私欲,而吕迟却分毫不觉得什么,他坦荡得光明磊落。
秦无疾几乎在受着凌迟。
私事上,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不知分寸对吕迟有逾矩之举;公事上,他又堂而皇之地威胁无干者背家弃国,利用他的善意行小人之事。
礼义廉耻皆不顾,试问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君子?
吕迟瞅见他眼中冷冰冰的怒火,颇有些不知所谓,隔着皮质臂甲,竟然发觉自己竟然叫秦无疾抓疼了……好小子,力气又变大了。
吕迟低喝一声,电光火石间伸腿扫他下盘,肩膀前顶,脱开桎梏,叫两人拉开距离。
“……再来?”吕迟抬眼问他。
“来。”秦无疾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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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拙被结结实实关在柴房里,对先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直到今日早上秦无疾给送饭……那摘了胡子的中原校尉走到近前来,俊秀的眼下赫然一片青紫,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拳,荧拙吓得饭都不想吃了。
只求活命的娑纥商人脸色发白,恨不得腿肚子打哆嗦:“戎索人找过来了?打起来了?”
中原人讲究礼法,心通常没那么狠,秦无疾更是个讲道理的校尉,就算荧拙倒了戈,还能斯斯文文听他辩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