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有时候则需要隐忍。”
“断手断脚的仇恨怎么忍上十几年?恨都很死了……”吕迟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了阿什特歇历,于是抱着手臂戚戚道,“乖乖……我还得提防那小王十几年功夫。”
秦无疾对此是这样评价的:“装都装不像。”
“我装甚了?”
秦无疾看都不必看他,垂眸道:“你哪里要提防他十几年?方才分明想着,要尽早杀了他以除后患。”
“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吕迟偶尔被他猜中心思觉得好玩,总被看破又不大高兴,“真瘆人。”
“俩崽子莫再打情骂俏!”张医官的声音从草药庐传来,“赶紧分药去!”
秦无疾叫他说得一愣。
吕迟不乐意地冲他叫嚷:“当卒子的时候叫你使唤,当队正的时候叫你使唤……如今成了旅帅还得被你使唤!你干脆使唤死我!”
“若不是你们大热天鼓捣粪水,燕水口怎么闹起虱子来!”张医官也嚷嚷,“我不使唤,痒痒死你罢了!”
“是我煮的粪么?谁出主意你骂谁去!”
秦无疾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祸水东引。
当然,张医官才不会骂秦无疾,他把这知书达理的少年人当成宝贝疙瘩。
秦无疾起身来,从草药庐院子里随手拎起只扁担,低头用钩子挂住草药筐上的麻绳,熟练地挑起两大筐药粉,路过吕迟身边的时候,往他小腿上轻轻踢了踢,叫他别光顾着吵架:“走了。”
张医官鼻孔里出气:“瞅瞅人家。”
吕迟骂骂咧咧的,也挑扁担走人了。
这是最后一批辟虱药,要查漏补缺地去发,两位旅帅亲自给麾下关兵们送过去,很是没有将官的架子。
吕迟自然懒得考虑什么礼贤下士、含蓼问疾的道理,都是叫秦无疾带着的,就当跟他一道玩耍消闲。
他是没留心,但日复一日跟着他关怀下属,名声却比从前好了不少,除了能打能造之外,多多少少能听到有人说他一句平易近人。
有人呲着白牙朝他乐:“吕帅辛苦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