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因为,我在春天等你啊。几乎每一年,我都在等你,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像我想你那样想过我……所以况遗怜,你以后能不能多想我一点?”

他说这种话,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处心积虑的示弱。人都是贪心的,没有人能够永远心甘情愿在感情里做苦行僧,元暮江也不行,他的心一样空虚,需要况遗怜用爱填满。

大部分时候,况遗怜都很吝啬,不论对钱还是男人,她总是克制自己的欲望,压抑自己的情感。她恐惧命运弄人,亦害怕世事无常,她手里的本钱只有这些,一旦输光,就将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她在跟元暮江的相处里总是抠抠搜搜又亦步亦趋,他进一步,她退三步,他但凡有一瞬间的望而却步,她就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从这场名为爱的豪赌中及时抽身。

她就是这样一个清醒又麻木的女人。

元暮江一开始注意到她,因为她美得很突出。后来情不知所起,是因为她牙尖嘴利、刻薄、得理不饶人,他觉得她活出了他心目中活人的样子。

高楼看花那天,况遗怜难得还对元暮江表现出慷慨,她主动拉起他的手,温柔又坚定地亲吻了他。

一个很突然的吻,就在唇边,元暮江讶异又喜悦地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难为情道:“嗨呀,一会儿给人家看到了。”

十分扭捏作态的语气,遗怜听得放声大笑。

元暮江见她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心蓦地一软。况遗怜这个人,他是很了解的,宝相庄严了这么多年,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他把简单的牵手变成十指相扣,她也不恼,只是含着一点淡然的笑,平静地接受所有的心潮澎湃。

“况遗怜,你怎么生得这样漂亮?明明我看的年头也不短了,可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元暮江咂咂嘴说。

遗怜闻言,越发笑得上半身发颤,她费力踮起脚去摸元暮江的发心,语气中难掩沾沾自喜:“天生丽质难自弃嘛,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下,就连元暮江也没忍住噗嗤一笑,他觉得况遗怜自以为是起来,也挺可爱的。

??七四、煎熬亦自求

二月初六这天,程家把催妆礼送了来。家下人还带来一句话,程家太太要请四姑娘过府一叙,其实主要就是陪陪他们家那个病恹恹的六郎。 一个命在旦夕的男人,娶了老婆还不多见见,那一笔数目可观的聘礼不就白白浪费了么。 兰则倒也没多想,虽一想起程六郎那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还是后怕。但毕竟两家是过了明路的,再矜持也不过三两天的事儿,所以她还是换了身鲜亮衣裳,往程家去了一趟。 程家到程六郎这一代,已经无爵可袭,不过祖上还是风光过,因而他们家这一所大宅院外表看起来还是很气派惹眼。兰则下车之后,就有丫头婆子一路引着往里进,她是第一次来,拘束得很,有那会来事儿的小丫头,还会讲俏皮话博主子欢心。 “怨不得今儿一早喜鹊就叫个不停,原是少夫人要来,太太也早不说给我们知道,她自己个儿颠三倒四忙了一上午,反让我们躲了不少清闲,真是该打。” 对于这些恭维之语,兰则没过多理会,只轻轻一勾唇,就算笑过了。 又往前进,路就不比先前开阔,密密实实的花架子,影影绰绰的石山,明明是富贵人家的亭台楼阁,无端却透着一股子阴森。 兰则心中惴惴,不敢再往前走了,便借口腹痛,要玉秀扶她去阑干上靠一靠。 “怎么不先去拜见程家伯母?我瞧着这路,不像是通往上房的样子。”兰则状若痛苦问道。 这回开口回话的是一个满脸福相的老嬷嬷,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讲话时一板一眼,不太像存心骗人。 “还说呢,偏好事都赶在一堆儿了,在您之前,庆阳郡主已携长乐郡主先到了半刻钟,现下太太正陪她们母女俩闲话,只怕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