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往他脖颈里探。用眼神问他:“怎么搞的,连里衣都湿透了?”
元暮江回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啊。”
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一问三不知。遗怜只好亲自帮他脱衣裳,放在薰笼上烘烤。丫头们见状,纷纷知趣往外退。
屋里安静下来,遗怜才出声责骂:“元暮江,你一天上点心行不行,这么好的衣裳浸了水,下回就别想上身了!”
今天事情很多,很忙,元暮江顾不过来。人都晕头转向了,他哪还记得遗怜晨起时叮嘱他要爱惜衣物。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好脾气地解释,为他自己暴殄天物而感到忏悔。
“这一阵子,实在是分身乏术。太后娘娘派下来的差事也多,我冒着风雪跑了一早上,急三火四的,哪还想得起衣帽鞋袜?”
他一面说,一面脱下靴筒挤水。遗怜见了,不免又有几分体谅。朝上的事,她不甚清楚,只听说韦太后近来铁了心要改制,罢官选官,忙得不可开交。以往一些名声很好的贤臣,现在都不用了,反而清点冤狱,平反了许多撤职弃用的旧臣。
风云突变,社稷危殆,这都不是好事。眼前的太平安稳,也不知还能维持几天。
遗怜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元暮江见她沉默,反而主动跟她讲起这些日子在宫里的见闻。他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一件有关冯琦的事。
“你知道么?太后娘娘这一次的冤案平反名单里,有裴家。”
遗怜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哪个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