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3)

脸。而后,况遗怜就被他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浮空,遗怜不得不紧紧搂住身前这个男人,她贴在元暮江宽厚的胸膛上,双唇嗫嚅却一言不发。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混乱的朝局,无常的人生,看不清的未来,拿不准的男欢女爱……这一切的一切,种种的种种,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所以干脆还是默然以对算了。

元暮江这阵子似乎也学得沉稳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用稚气的口吻邀宠,也不会胡天胡地说一些难以实现的海誓山盟。

他也开始跟况遗怜一样,仅仅加倍用心感受和珍惜现在这种灯火可亲的时刻,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操心有情人究竟能不能终成眷属。

说起来,一个人一辈子,又能有多少放肆、汹涌又不计代价的感情呢?既然碰都碰上了,牵都牵连在一块儿了,那就好好去爱、去感受吧。

况遗怜尽管心里对她和元暮江的未来还是存疑,但她在感情里绝对不是完全被动那种人物。相反,她会主动出击。她会慷慨地伸出手,探寻般摩挲起元暮江的右半张脸。那上面多了一道不易察觉的伤疤,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全注意到了。

“你跟人打架了么?”她问。

“不是,是有一次执行公务,不小心被人砍到了。”

想也知道,元暮江这种笨人去混官场,一定是会吃很多亏,受很多罪的。身上平添一些刀伤、剑伤、棒伤,就更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一刻,况遗怜很难说清自己内心对这个年轻男人的想法。她应该还是有一些爱他的,不然她不会颤抖着双唇去吻他的伤处。可除开这些,她还感到一种更深层次的悲哀。

普通人活在世上,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积贫积弱的人,一场雪一阵雨就能要他们的命。更有甚者,在多方利益操纵下,他们在应对无力抵抗的天灾过后,还需要小心躲避在劫难逃的人祸,不然,就很容易成为权力斗争下不值一提的祭品。

就像这回的雪灾,哪怕死了一地的人,一东京城的人,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呢?

人与人的分别,有时候看起来是鸿沟天堑,有时候却不过毫厘之差。等百姓们死够了,慢慢地,就会死小吏、死大官,死更多的富贵闲人,只因权力争斗是永无休止的,人的贪欲更是没有尽头。

当权力浪潮秋风扫落叶般在大晟朝堂上席卷而过,身涉其间的布衣鸿儒,真的有人能全身而退的吗?

或许,元暮江毅然决然走向的那条路,也未必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况遗怜闭闭眼,尽量不把事情结局往悲惨里想,她问出了另外的担忧:“我再问你个事。”

元暮江见她一脸隐忧,立刻点头如捣蒜。

“灾民的事情,就算处置了吗?朝上那群人不要再弄出新的幺蛾子来,我这几间屋子本就老旧,实在禁不起折腾了。”

从这话就能听出,对于先前的流民入室,况遗怜还是心有余悸。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这几日东京城一直都是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说韦太后就快要下台了,国库里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安置流民,要不了几天,京城就又水深火热了。

这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况遗怜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年轻姑娘,起居的地方还缺少看守,她不可能不忧心忡忡。

元暮江明白她的顾虑,话里话外就不存在隐瞒,只不过雪灾相关,他的确知道的也不算多。他本就算不得正经的六部堂官,不过在韦太后手下充当“家奴”角色,寻常干的都是一些抄家落狱之类的脏活儿。他只能根据情势推断,朝上最近很不太平,兴许要出大乱子。

“太后娘娘近来很难,大臣们逼她很紧,保不齐会闹出什么怪事。不过也不好说,官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