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肯跟他说话,再加上蒋忆琼在饭桌上的不待见,都不免让他感到灰心。他又不是过街老鼠,至于这么人人喊打吗?
况遗怜不用香,她这屋子也没什么味道,只有床尾架子上摆了一盆野菊花,淡淡飘过来一些香味。元暮江从床上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夜里睡不着觉,还是挺磨人的,会不自觉地想入非非。况遗怜的一颦一笑会在这种时刻浮现在眼前,接着,浩瀚的情欲就会侵蚀元暮江的心,催动他不停去回想,不停去铭记,然后加深最初的想念。
在这样一个寂寞的夜晚,他真的,很想见她。不说话也可以,不笑也可以,装作看不见他或者对他大发脾气、使性子,统统都可以,他只是想见她,就这么简单。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心愿,况遗怜也一定不会满足他。在她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轻浮、孟浪、胆大包天又人微言轻的孩子,她绝不会信任他,更不会将终身托付。他们之间的悲戚,尽在于此。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真正阻碍他们的,并不是世人常挂在嘴边的身份名位,不是继母继子这一层可笑的皮套,而是人生的交错。
她长大了,就想守着自己的心过日子,可他正年少,他还贪图情爱的美好,还要肆意的偏执。他所追求的,正是况遗怜不能理解,抑或理解后依旧嗤之以鼻的。他的喜欢,其实很不应该,他也知道。
但他就是忍不住呀。
他只能做到,微笑着放她离开,看她和别的男人终成眷属,只要她快活,他怎样都无所谓。但他忍不住不去看她、不去想她。根本从她嫁到元家那天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他看了她这么久,要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忘却呢?
忘了就会好吗?那些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就会有结果吗?还是说,遗忘,其实也只是失利者自欺欺人的刻骨铭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