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废话,不耐烦得很:“好几年不见,你能不能说些有用的?前些日子不还说伤了脚,现下都好全了吗?”
“好全了!好全了!”况文轩的年纪,要在三十四五上下,他比遗怜将近大十岁,说话难免有些老气横秋,“就是不知二妹妹近来可好?这些年亲人间相去天渊,说句话都难,妹妹辛苦,我跟你嫂嫂也不曾帮衬……”
遗怜见他挽起袖口抹泪,忙喝止道:“我就在你面前站着,好不好的,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呐!孔明吊周瑜,你哭给谁看!”
元暮江在一旁听得都快笑了。鸭见砻糠空欢喜,猫哭耗子假慈悲,原来况遗怜的坏脾气,也不单只对他一个人的。她骂起家里人来,竟还要刻薄毒舌。
元家这个小少爷,单论模样,还是打眼儿的,就是听人说性情孤僻,不大好相处。况文轩对元暮江的了解还停留在遗怜新婚那年总被这小子欺负,他对他说话,就不免试探中又夹杂着两分忌惮:“金榜奎章红日照,石崖仙影白云封,我瞧着,小五这回必定榜上有名的。”
前两天,遗怜倒真派人提着各色礼品到秦师父家里去了一趟,谢师之余也旁敲侧击了一下元暮江能考什么样。结果就是,不怎么样,秦师父见了遗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不迭摆手道再接再厉,再接再厉。这很明显,就是押题不中的意思。元暮江肚里能有多少墨水,众人心里都有数,他是纯靠临时抱佛脚,指望祖宗显灵那一类考生。秦师父既点明了押题不中,也就意味着他离屡试不中不远了。
这些事,遗怜还没想好怎么跟元暮江明说,此刻况文轩的恭维,更不能一口应下,不然日后打脸的,可就是元暮江这个呆瓜了。
“大哥,暮江还小,家里老太太都不逼他,你同他说这些作甚?”
况文轩听自家妹子说话的口气,心道怪哉,我又没说你这个笨蛋儿子什么,怎么还护上短了,真莫名其妙。再说,元暮江哪小了?放在他祖父元老太爷那时候,琼林宴都不知吃完几遭了,就这样,还考举人呢,烤臆子还差不多!
“那是那是,似小五这样的出类拔萃的孩子,现上哪找去?我这个当舅舅的,也只有眼热的份儿……”况文轩还是决定顺着他妹妹的话往下说,况遗怜这人本身就是个祖宗,现还带这个小祖宗,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进了屋,许多随行物品都要归置,赶了一天多的路,没怎么好生睡过觉,大家都有些疲累。遗怜见她大哥开口就是敷衍,闭口就是客套,索性把他支出去,只留秋白和一个粗使婆子在屋里,洗洗身子擦擦脸什么的。
元暮江在隔壁房里,他这回出门除了自己,什么也没带,更谈不上有人伺候。秋白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上的灰,一边问遗怜:“吩咐人往五少爷房里送水了吗?他骑马,路上尘埃四起,只怕比我们还要邋遢。”
遗怜正在卸头上的珍珠冠,想起来将才况文轩问的话,又在心里嫌弃元暮江不顶用,连个举人也考不上,瘪嘴道:“咱们好好的就是了,你管他那么多?”
秦师父那些话,秋白也听说了,她因为遗怜跟霍家定了亲,对元暮江就有种别家孩子的心态,包容得很。最后还是找驿馆的管事要了热水和吃的,往隔壁送去。
时辰还早,遗怜就招呼大家先歇一歇,等晚饭时分再起来。
一觉睡到日落,众人都去前厅吃饭,独遗怜不愿动弹。她过度劳累之后就这样,感觉下腹部火烧一般,微微还有些发胀,这种情况,饭是肯定吃不下去的。
秋白说要到药房买些健脾开胃的药来,或者请个郎中上门,都被遗怜一一回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就这样娇里娇气的,出门在外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大事。你现在去沿医问药,折腾得人尽皆知,一会子我大哥先来看看,入了夜,元暮江又来转转,更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