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3)

玉书怪模怪样地看秋白一眼,噗嗤笑道:“您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日后天天在一处,太太想吃个什么,只管使唤我做就是,哪里需要劳动秋白姐姐的大驾?”

她把秋白喊姐姐,其实也是一种客气,表示她对遗怜这个未来女主人是很敬服衷心的。秋白也很上道,忙做出一个打嘴的手势,跟玉书你一言我一语斗起嘴来。

阿罗一开始看得起劲,在遗怜怀里蹦蹦跳跳,再过一会儿,就耷拉着眼皮,有些昏昏欲睡了。

遗怜让丫头们都下去,自己轻手轻脚把阿罗平放在榻上睡。这种贵妃榻都比较浅,刚好够一个小女孩子睡,大人是躺不下去的,遗怜就只单手撑脸,靠在小几上打盹儿。

最初并睡不着,后来也不知是房间里香味过重的缘故,还是真的数日操劳精元不济,遗怜也睡了过去,许久人事不知。

等她模模糊糊醒来,最先听到的,就是阿罗的哭声。当然,霍引渔的声音也有,都在西边的暖阁里。她睡觉这间屋子,依旧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浮现心头,遗怜自己扶着门出去,她的腿也躺麻了,走路有些跛。进去暖阁,丫头们跪了一片,霍引渔抱着阿罗在哄,阿罗手臂上似乎受了伤,红红的,很大一片。

遗怜知道肯定出事了,忙去查看阿罗的伤处,像是烫的,厉害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敷了药也不见消肿,将来肯定要留疤的。

这样大的伤疤,留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严重说来,算破相,以后议亲,说不定还要吃亏。京城里的人对于迎娶贵女的眼光一向挑剔,脸上长痦子,肌肤生疮,说亲的时候都要媒人在中间好一番勾兑,男方那边才会无话可说。

“秋白,你赶紧使唤人到我们家,去取玉露膏来,那东西治烫伤是最好的。”

霍引渔完全像个手足无措的慈父,阿罗在他怀里哭,他就不停用脸去贴孩子的脸,至于遗怜说了什么,想来,他也不会认真去听。

玉书跪在最前面,应该已经主动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紧咬下唇,满眼含泪。其他几个小丫头的神色也不轻松,俱提着一口气,生怕下一刻就被人牙子拖去发卖掉,从此生死不知。

出了这样大的纰漏,遗怜知道,她也逃不开。想跟霍引渔告罪,偏他又不看她,不听她说话,阿罗也不给她抱。

“霍仲明,我……”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不该在看孩子的时候打瞌睡,这是肯定的,尤其那还是她未来丈夫跟前任妻子的孩子,是瓜田李下,是讲不清的嫌疑。给人家做继母,就是这样的,好也是不好,不好更是不好。

霍引渔最后还是选择叫丫头们退出去:“别跟这儿跪着了,赶紧去把廊檐下的火炉子收拾干净,下回大小姐要再磕了碰了,我再同你们算总账!”

这些话,听在遗怜耳里,更像是鞭子,抽在丫头们身上,却疼在她心里。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嫁进霍家,该类事件一定会层出不穷。半路夫妻,他有亲生的女儿,她却没有,婚后生活,必然是数不清的鸡零狗碎。

阿罗还是很信任遗怜,她从她父亲怀里探出头,依旧往遗怜身上扑。她甚至懂事到,会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给遗怜擦眼泪,她说:“阿娘不哭,都是阿罗不好……”

无可否认,阿罗需要母亲这样的人物来伴她长大,哪怕这个母亲并不符合预期,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出现十分严重的失职。可是阿罗需要……

霍引渔再一次感受到痛苦。

况遗怜今天的疏忽,太致命了。她怎么能放一个小孩子自己去吊炉上倒茶喝,更可怕的是,阿罗都被烫得躺在地上打滚儿了,那样撕心裂肺地哭,她听不见,她依旧坐在榻上做她的黄粱美梦!

她是真的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