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4)

郡主面前无端有些气短,梗脖道:“你不要以为我在说气话!她们要再逼阿翊,我就闯进宫去,给那两个老虔婆,一人一耳光!”

庆阳郡主弯下腰,耐心替母亲穿戴好鞋袜,又才柔和道:“眼下还没到时候,阿娘,你未免太心急了。官人同我都在尽力周旋,阿翊是我们亲生的,哪里舍得她下嫁到那种人家去吃苦?”

贺翊一听这话,就知母亲还是疼爱她,又一头栽倒在庆阳郡主怀里。庆阳郡主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去拉两鬓斑白的母亲,她轻柔又坚定地告诉她们:“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贺家跟冯家这门亲,看来还有的折腾。倒是况遗怜跟霍引渔的事儿,估摸着有了眉目。

近来,霍引渔三五不时就会派人给遗怜送些小玩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拉近不少。

今天依旧是清风送了一只五色琉璃做的瓶壶来。琉璃杯深琥珀浓,这种瓶子贮水养鱼是最好不过的,等入了夜,再添上一盏琉璃泡灯,游鱼呢水,光影浮动,怎一个好看了得。

遗怜接过瓶子来看了看,转头就叫小丫头找几条鱼放进去,笑着说摆在架子上,她晚上再看。

清风如今总往元家跑,同遗怜说话也随意许多,他今儿过来,不单单是送东西,还有几句重要的话,一定要说给况遗怜知道。

“今儿二爷打发我过来,少不得要问三太太安。还有就是,二爷说,从别后,盼相逢,嘱咐我一定要问清楚,太太您甚个时候再得闲?初九那天二爷要去庙里替我们家老夫人求平安,不知您愿不愿意一同前去?只当是行善积德了。”

这是变着法地想多见见,遗怜倒不抵触,已经盲婚哑嫁过一回了,再嫁,谨慎些总没错。成亲前多相处相处,彼此心里都更有数,算不得是坏事。

另外,霍家这一阵子属实也不太平。戚夫人的病,危在旦夕,要真出了人命,霍引渔还要守三年的孝,那时再提嫁娶之事,也不恰当。他主动提出来见面,应该是很着急了,想尽快敲定他们之间的事。

遗怜于是这样答复:“回去告诉你们二爷,就说初九那天我一定按时赴约。”

清风得了这话,欢天喜地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捧着鱼缸进来的秋白。

秋白如今对霍引渔主仆倒像是有成见似的,清风人影都跑没了,她还叉着腰骂:“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死人!”

“这是怎么了?”小丫头蕙香递来一盒鱼食,遗怜接过,就去逗琉璃瓶里的小鱼儿,“好好的,你同他置什么气?”

秋白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就是觉得不安定,好像,好像三太太不该嫁进霍家似的。她扶着小几坐下来,右手撑住脸,若有所思道:“这一阵子,总觉得不放心。昨儿蕉叶过来,说五少爷替冯七郎君往姜家传了话……我冷眼瞧着,男人当真是靠不住,冯七爷这样一闹,姜四姑娘还怎么做人呐?要是,要是霍二爷也这样对您,您还是个寡妇,以后可怎么办呐?”

遗怜逗了两下鱼,就兴致缺缺,她对这些哄人的小把戏,一直都不怎么在意。上回元暮江送来那两只小兔崽子,她也不过看了一时半刻,就叫婆子提到外头,放生了。

秋白的话,听在耳里,只觉心惊。然而况遗怜没有更好的选择,彼时彼刻,霍引渔是她唯一的出路。不嫁人,就要留在元家,或者回汝州,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那天从冯家回来,元暮江靠在她腿边流泪,马车内,那样窄小一方天地,却遍布着暗昧又激昂的情愫。尽管况遗怜是个压抑惯了的人,那天,也无端感到分外惊心。

窗外有雨,一阵惊雷过后,遗怜站起身来,稍稍掩了掩窗。她今天穿了一件儿竹青色的纱罗半臂,风雨一来,就全浸湿了。

秋白慌忙找来披风,遗怜却按住她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