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暮江微微松了松手,眼睛还闭着,嘴唇却忘情地落在了况遗怜的衣袖上。淡淡的雪凝香,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冷冽而又倔强。
他肯定没有睡着,况遗怜可以确信,但她没有胆量叫醒他。袖口上那个不由自主的吻还在,热辣辣的,这是他们一起犯下的罪。况遗怜还没大义灭亲到可以连自己一起灭。她唯一能做的,大不了挥一挥衣袖,翩然而去。
等她走后,元暮江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他很羞臊,浑身泛着一种诡异的红,一颗心怦怦直跳,就没个清静的时候。
情窦初开的滋味,真叫人拿不起又放不下。
??二七、郁梅英
况遗怜的名声,仿佛又坏了一点,原本还只是命薄无福,现在大家又开始传她凶悍霸道。上门来提亲的人更少了,虽然原来也不多,这偶尔还是会令她觉得困扰。 “太太,您看这个怎么样,永昌六年进士,家里也是世代耕读,诗书相传的。”秋白递过来一张拜帖。 十年前的进士,岁数不小了吧,别又是亡妻再娶。遗怜接过名帖来看了看,又闲闲靠回榻上,只是笑:“我不要这个人,他缺了半颗牙。” 秋白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听说早就长好了!” “媒人的话你也信?”梅花小几上放着一碟大耐糕,遗怜伸长手也够不到,干脆不吃了,说,“我就没见过男人过了四十还换牙的,你见过?” 秋白赶忙摇头,她哪见过此等奇男子。只不过三太太的婚事一直没着落,她跟着操心,难免有些关心则乱。翻找几下后又抽出一张纸来放到遗怜手上,问:“那这个呢?中侍大夫家的公子,还是头回娶亲。中侍大夫怎么也是个五品官,咱们家二老爷说起来是天子近臣,不也就供了个四品职,外人瞧着,二房可风光不尽呢。” 有时候,官位高低跟权力大小,还真不能一概而论。遗怜眨眨眼,许多事不便说,只能一笑而过。 这时,桃酥进屋来给鹦鹉换水,顺便还喂了遗怜一口大耐糕,朱红李子中间挖个洞,装上梅子和甘草煮出来的水,馅肉则是各色干果磨成粉点缀洛神花做成的,夏天吃最是清凉解暑,满口回甘。 况遗怜严格说起来是个病西施,正经饭吃不了几口,人也清瘦,像这样素着脸在家,意态阑珊,外人若见了,一定会认为她病弱风流。难为丫头们忠心,为了讨她的好,清平居一年四时小吃零嘴就没断过。 吃着好,遗怜便张着嘴,要桃酥再喂一口,惹得这小丫头生了气,把小银匙一扔,说:“哪有您这样的?真懒得没边了!” 遗怜也不生气,她喜欢逗丫头们玩儿,一门心思做寡妇的人,也就这点爱好了。 她们主仆俩没大没小地闹着,秋白却只惦记中侍大夫家那位郎君,拐弯抹角地,又把话扯回来:“您倒说说怎么样啊,依我看,这就是顶般配的人了。三十岁娶亲,晚是晚…
况遗怜的名声,仿佛又坏了一点,原本还只是命薄无福,现在大家又开始传她凶悍霸道。上门来提亲的人更少了,虽然原来也不多,这偶尔还是会令她觉得困扰。
“太太,您看这个怎么样,永昌六年进士,家里也是世代耕读,诗书相传的。”秋白递过来一张拜帖。
十年前的进士,岁数不小了吧,别又是亡妻再娶。遗怜接过名帖来看了看,又闲闲靠回榻上,只是笑:“我不要这个人,他缺了半颗牙。”
秋白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听说早就长好了!”
“媒人的话你也信?”梅花小几上放着一碟大耐糕,遗怜伸长手也够不到,干脆不吃了,说,“我就没见过男人过了四十还换牙的,你见过?”
秋白赶忙摇头,她哪见过此等奇男子。只不过三太太的婚事一直没着落,她跟着操心,难免有些关心则乱。翻找几下后又抽出一张纸来放到遗怜手上,问:“那这个呢?中侍大夫家的公子,还是头回娶亲。中侍大夫怎么也是个五品官,咱们家二老爷说起来是天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