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正欲寻了由头往蔷薇苑去,好把蕉叶跟月荞的事跟李佩英提一提,谁知那头反先派小丫头递了话过来,又邀出府踏青游春。 李佩英那个人,一向是无利不起早,遗怜暗自忖度,这样大张旗鼓的,只怕又不知从哪找了些死了老婆的鳏夫来要与她相看。心里无端就有些烦闷,总觉得女人一辈子这样嫁了又嫁不是办法。万一又碰见个短命鬼,可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已有了三分不情愿,有意抱恙在家不出门,姜家那头却也不消停。孙夫人亲自写的请帖,让寒食节那天到姜家去吃桐花宴。说是请客吃饭,谁不知道是为了儿女亲事,遗怜对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早就见怪不怪。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姜家虽然未必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好岳家,可元暮江,他本人也算不上是什么世所罕见的好女婿。所以还是将就着,还是得过且过吧。 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又忙忙给元暮江裁新衣裳,七八个丫头轮番打扮他。到了寒食节那天,果然是不同凡响的风流,于蜂腰猿臂之外,更添一二分平日里不常见的金相玉映。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人对漂亮事物的容忍度总会更高一些。那两天,遗怜难得对继子也有二分好脾气,招招手,把元暮江叫到身前来,难免又要耐着性子嘱咐他,教他到了姜家如何行事说话,才好讨别人的喜欢。 元暮江听得不大认真,丫头们七手八脚地往他身上套了一件儿银绣翎羽的青罗衫,累赘得很,他一时又去挽袖子,一时又去扯衣领,还大着胆子问遗怜:“这衣裳真折磨人,我能换一件么?” 遗怜不着痕迹地白他一眼,自顾自掀帘出去了。她才懒得跟个呆子讲道理,横竖今天把元暮江跟姜兰则的事定下算完。 元暮江在后头嘟嘟囔囔的,却不敢让继母听见,也跟着跑到院子里。 时辰到了,他们该出门赴宴了。 清明前后,微微有雨,出门的时候,元暮江摇头摆尾的,又想骑马,遗怜不许,母子两个一齐坐牛车往姜家去。 到了那边,一切都还算顺利。姜家虽是门第不高,但筹办一个花宴,对孙夫人来说,还是不在话下。客人们的来头也小,没多少高架子,都…
这天,遗怜正欲寻了由头往蔷薇苑去,好把蕉叶跟月荞的事跟李佩英提一提,谁知那头反先派小丫头递了话过来,又邀出府踏青游春。
李佩英那个人,一向是无利不起早,遗怜暗自忖度,这样大张旗鼓的,只怕又不知从哪找了些死了老婆的鳏夫来要与她相看。心里无端就有些烦闷,总觉得女人一辈子这样嫁了又嫁不是办法。万一又碰见个短命鬼,可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已有了三分不情愿,有意抱恙在家不出门,姜家那头却也不消停。孙夫人亲自写的请帖,让寒食节那天到姜家去吃桐花宴。说是请客吃饭,谁不知道是为了儿女亲事,遗怜对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早就见怪不怪。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姜家虽然未必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好岳家,可元暮江,他本人也算不上是什么世所罕见的好女婿。所以还是将就着,还是得过且过吧。
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又忙忙给元暮江裁新衣裳,七八个丫头轮番打扮他。到了寒食节那天,果然是不同凡响的风流,于蜂腰猿臂之外,更添一二分平日里不常见的金相玉映。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人对漂亮事物的容忍度总会更高一些。那两天,遗怜难得对继子也有二分好脾气,招招手,把元暮江叫到身前来,难免又要耐着性子嘱咐他,教他到了姜家如何行事说话,才好讨别人的喜欢。
元暮江听得不大认真,丫头们七手八脚地往他身上套了一件儿银绣翎羽的青罗衫,累赘得很,他一时又去挽袖子,一时又去扯衣领,还大着胆子问遗怜:“这衣裳真折磨人,我能换一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