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棺材里?
李佩英偏不信这个邪,那么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就算随了葬,她也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来享用。
到了传早饭的时辰,里头终于坐不住了。门帘轻响,出来的却是紫檀,单朝李佩英努嘴儿。
“老太太说身子乏,懒怠见媳妇们。在您之前,大太太跟三太太也来瞧过,老太太都没见,您就回去罢。在这儿站着,不好看。”
婆婆这类人物,在媳妇心里,总是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可再怎么样,李佩英也不得不承认,老太太对待媳妇们,尽管明面上也有偏私,但到底不算过分。有时候,老太太甚至说得上为媳妇着想。
李佩英从接手家务,总拿事忙当挡箭牌,给婆婆请安,倒茶,捏腰捶腿,一年到头,她干过几回?哪回到寿春堂来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为了从老太太手里诓钱用,她也不来呀。
也怨不得老太太生气。这婆婆媳妇之间的事,原就是各有一包苦水,单看哪个先忍不住,闹将出来,才算打破天窗说亮话。
“既如此,”李佩英把食盒递到紫檀手里,顺势还往她手心里放了一锭八宝联春金锞子,“烦请姐姐替我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早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原是同二爷闹气,无意中竟伤了老太太的心。老太太要是气我,叫了我去打骂,那才好呢。”
早些年,媳妇里头若论同老太太贴心,那肯定是二太太。大太太常年在外,三太太又是后来的,二太太怎么不比这两个人强?如今瞧着,却大不一样了。
早上大太太、三太太来请安,老太太嘴上说着一概不见,让撵了她们走。可私底下,却又吩咐小丫头往清平居送东西,一碗热奶子,老太太说心口闷吃不下,见三太太清瘦,往后都匀给她吃。
那碗鲜奶可是小厮们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挤出来的,送进寿春堂的时候还依依冒着热气,老太太却看也不看,只叫往三房送。宫里贵人才能吃到的东西,说赏人也就赏了,抬举这个,打压那个,老太太的用意,显而易见。
这就是很不满二房了。
许多事,紫檀心里明白,嘴上却不好说。加之,她跟李佩英这样银货往来,已有七八年之久,猛一下断了,难保对方不多想。
顿了顿,紫檀只好拐着弯儿提醒:“老太太的为人,您比我清楚,她最不喜欢强人所难。要我说,您这一阵子,好歹顺顺她的心呢?前儿您那样点名道姓地说她跋扈,说她守财,老太太听了,哪还过意得去?现在才想起要做好媳妇,要说好话,早干嘛去了,事情都过去多少天了?二太太,您糊涂了呀!”
这些事上,李佩英从来也不犯糊涂,怎样才能哄老太太高兴,她心里更是明镜一般。这几天只是故意赌气,不想再跟以往一样,在老太太面前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罢了。
老太太不许分家,李佩英偏要分,老太太不愿见到老三媳妇改嫁,李佩英偏要把况遗怜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么多年,空担了管家的虚名,操着当家太太的心,权力却牢牢握在老太太手里,李佩英也是贪恋权位的人,事已至此,她无论如何,不能再忍下去!
趁元振文死了,况遗怜改嫁,再把元暮江过继出去,日后随大房北上南下地做生意,偌大一个元府,不就只剩下二房在住?届时,老太太再怎样不松口,这个家,不照样还是分了?
李佩英自认这个法子十分的不动声色,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凭他是谁,也挑不出一丁点错。
所以这些日子,她豁出脸面也要跟老太太对着干,绝不能服软。要知道,权力可是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一旦受其驱役,就极有可能终身抬不起头。李佩英前半辈子已经受够了老太太对她的摆布,后半辈子,她要自家说了算。
李佩英笑着对紫檀点点头,一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