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3)

“秋千架搭那么矮干嘛?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诸如此类的话,天天说,从早说到晚,元暮江也不生气。偶尔觉得委屈了,就想想他自己这条命都是况遗怜救回来的,她还拖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不离不弃的,多不容易。

现在难得日子好过些了,守得云开见月明,未来几十年光景,他们更应该相亲相爱才是。于是,胸中那一点小委屈也荡然无存了,元暮江越发闷头苦干,为了这一方小小的,独属于他们的家园。

新屋落成那天,他们在家里开乔迁宴。

两个亡命之徒是没有本地朋友的,再有好酒好菜,也只有他们两个对坐畅饮。

一开始说好只喝半杯,因为况遗怜酒量很一般,喝多一点就上脸,肚儿里也热辣辣的,不舒服。

元暮江就没有这种困扰,他是海量,千杯不醉,以前跟冯琦那群公子哥儿鬼混学会的。人一旦忆起往昔,就难免有几分伤怀,哪怕过往并不体面或光耀。

“嗳,真是好酒。”元暮江扬脖尽饮,还不忘啧啧称奇。

这酒也是去年遗怜自己酿的,取材于天地,林间野桃山泉水,自力更生的产物,喝起来别提多美了。

遗怜亦忍不住一饮而尽,又将空杯底露给元暮江看,口齿不清道:“满上!瓦还要!”

她这个“瓦”是跟当地人学的,意思是“我”,口音很不伦不类,元暮江听了就笑:“假仙。一会儿喝多了吐床上,我可不跟你睡。”

“假仙”同样是一句南音,用来说人装模作样的。遗怜听懂了,就嗤嗤笑:“你吓唬谁呀?弄得好像我很想跟你睡一样……”

嘟嘟囔囔的,最后几个字都听不大清了。

她有点醉没醉相,喝多了也不老实。元暮江坐在她身侧,大腿根儿上的软肉都快被抠下来了,她还在那津津有味地捏捏这儿,再捏捏那儿。

元暮江为了让她安静一会儿,就把她大半个人都压进自己胸膛里。他个子更高,近几年劳作多了,便更魁梧勇猛,别的不说,抱自己女人肯定是不费力的。

遗怜被他这样紧紧环拥着,也觉得很踏实,就不闹着贪杯了,反而闭上眼,沉沉睡去。

元暮江低头看她的睡颜,真是璞玉般干净,纵使云鬓新偏,花冠不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令人心驰神荡。

他痴痴看了许久,直至夜风吹动珠帘轻响,终于回过神来,记起要吻怀中挚爱,吻完了才去拿手边的酒壶。

他总觉得不尽兴,还想再喝几杯。

终于,他们的人生也走到这种粗茶待来客的境地了。以前哪里敢想呢?在这种花好月圆的时刻,自斟自饮亦别有意趣,佳酿陈酣,醉也有醉的道理。

四面小窗都开着,风里夹杂着杨花,星星点点沾到了遗怜脸上,她有些难耐地蹭了蹭元暮江。不过还是睡得很安心,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元暮江怕杨絮扰得她难受,就稍稍往里侧了侧身,轻轻哈气,替她赶走那些惹人厌的小东西。

等况遗怜的神情彻底舒缓了,元暮江亦有酒足饭饱之感。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对那盘金玉羹感到好奇,举箸吃了一口,又摇摇头,笑着放下。

这是他亲自下厨做的,效仿山间隐士,挖野菜做羹汤,自甘藜藿,不羡轻肥,很符合他们现今的处境。

只不过味道实在一般,难为将才况遗怜还强撑着吃了那么多,一口接一口,不住地夸他能干。她这个人的爱意,历来就是这样的,隐晦难猜,非用心体会不能明。

元暮江彻底放弃了酩酊大醉的念头,转而抱起遗怜,往他们时常睡觉的屋子里去。

一路上暖风不断,熏得两个酒醉之人更加意态惺忪。

元暮江将遗怜平放到床榻上,不经心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