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3)

入,满面风霜,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别起来,我顶多跟你说两句话就要进宫。”

一身风沙,头发都打结了,一缕缕粘在前额鬓角,右手好像还受了伤,不住地往外渗血。这跟临行前仪表堂堂的廉访使真的是一个人吗?

遗怜不可置信地下床,鞋也不穿奔到元暮江身前,颤抖着手替他擦脸上的泥沙。她什么也不用问,千里奔袭必有厮杀,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元暮江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况遗怜这样会心疼人,又是摸脸又是小心翼翼翻看他的伤处,眼泪争先恐后落到他略显褴褛的衣袍上。哪怕一句话不说,爱也会帮他们将所有倾诉。

“一点小伤,不疼的。”

身上太脏了,不想这样碰触心爱之人,元暮江犹豫半天,还是只用稍微干净一点的左手拍了拍遗怜的发心。

她睡觉喜欢散开头发,是很美的。重逢那一刻,元暮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抱抱她。但他生生忍住了,甚至遗怜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他还把人往外推:“很臭,你不是最讨厌臭味儿吗?”

遗怜不理他,依旧固执地往他怀里靠。这样风尘仆仆往回赶,一定没有好事,今天再不抱一会儿,明天未知还抱不抱得上。所以还是,尽可能多的珍惜眼前人吧。

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幸福似乎来得更加容易,默默相拥就够了。身体贴合着身体,气息交换着气息,她是他的唯一,他也是她的永恒,真正意义上的天荒地老,哪怕短如朝露,爱过就不后悔。

“吃饭了吗?还来得及吃饭吗?”遗怜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闷,哭狠了的缘故。

很多天都没正经吃过饭了,但实话元暮江一点也不敢说,只道:“吃是吃过了,不过我饿得快……”

家里吃食都是现成的,只不过咱们这位廉访使可是大忙人,饿了也不一定得空在家吃。遗怜抬头看了一眼更漏,快四更天了,瞧元暮江这阵仗,韦太后必是急召,等到五更开宫门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饭是落不着吃了,吃点茶果子垫垫吧?”遗怜叹气道,“左不过你爱吃那几样,时常都是备着的。”

说着,她就挣脱怀抱,要去拿茶点。

都这么晚了,元暮江哪舍得让她折腾,忙又把人拉回来,说:“别忙了,我现在就走。你听,都催我了。”

遗怜这才凝神去听窗外的动静,当真有低弱的喊声,她只好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临走前,元暮江单手将遗怜抱到了床上,嘱咐她再睡一会儿,不要眉头紧皱,不要忧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遗怜无力地张张嘴,她很想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又觉得这是一句很不吉利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中,他们分开了。

其实,元暮江进宫要做些什么,况遗怜心里很清楚,肯定事关人命,肯定不会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但她不会出言阻拦,她甚至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让元暮江背叛韦太后,再重新站位官家。

不为别的,就为了韦太后的知遇之恩,元暮江就不能背信弃义、甘当小人。若不是韦太后无人可用,若不是她面临着严苛的政治境遇,元暮江不一定能混到如今的位置。他这样一个实心眼的笨人,不懂变通,根本连入朝为官都费劲,更别说入阁拜相、位极人臣。

况遗怜敢断言,要换了少帝党,他们一定不会重用元暮江这种落第举子。首先出身上就差了一大截,根本就不符合清流的用人标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韦太后对元暮江,算得上非常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除去这些,更重要的是,况遗怜并不觉得韦太后在做错误的事。女人有野心,想要权位,期望建功立业,这跟男人们学而优则仕的选择并无任何不同。男人们科考出仕,拜在这位大人那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