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你我的‘交情’横竖是摆在她眼前了,往后人家还当不当这个挚友……”
“请您救她!!”
白漠原毫不犹豫地扑通跪地,目光坚定炽热,仰望着他所供奉的这唯一一尊神明。
祈求他长久以来的虔诚供奉,终于换取神明赐他一星半点的如愿以偿。
魔女沉思片刻,再度提剑,不详血光大放异彩,萦绕了她。
她的话音里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似乎并不把那漫山遍野的厉鬼冤魂当一回事,却又偏偏以血画阵,将他围困在私心里。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抓一个朋友。”
小姑娘从昏迷中醒转时,仍觉得如在梦中。她记得白漠原被一个女人揽腰拎走了……那女人连皮肤上也爬满了血红符纹……
啊,是魔女。
魔女和她这位朋友是什么关系?也是朋友吗?
那朋友的朋友算不算朋友?
如果不算,魔女为什么要折返?为什么拎着她的后颈子为她披荆斩棘……?
虽然疑惑重重,蒋芙清楚这些轻易不能问出口,旁人只会觉得她被邪魔侵染了。小姑娘决定找白漠原当面谈谈,却惊闻他正在剑祠受罚。
武太师家教里训练出来的正直,大抵还刻在白漠原骨子里。他自觉对这场浩劫有罪,千丝万缕的源头,逃不过他的意气之争,他无可辩驳。
所以被诸位元老罚跪在剑祠时,他扑通一声果决利落地跪了,一跪就是整日整夜,不眠不休,跪得老实而严谨。
舞剑师和魔女的关系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然而包括他自己在内,知晓这场惩罚的人都瞒着宋星沉。
她闯进来时,那个犟得要命的蠢家伙还在逞强,努力地想要挺直了跪姿,气息虚浮而短促。
魔女红衣猎猎,裙摆生风,如一场盛大的火焰烧过剑祠,径直炙灼到他身边。脚步带着清脆声响,似乎是她脚腕红绳缠挂的银铃,和他身下的隐匿声响如出一辙。
白漠原从没觉得他的恩人这样高挑过。那双净白长腿在他身旁站定,掩映在红纱下。一双手强硬地拢过他头顶,掰着他将他按靠在自己腿侧。
他只有须臾的犹豫,便湮没和臣服在她熟悉的香气和体温里。身体彻底失了一根筋绷着的劲儿,无力地倚靠着她,像一只落了水被打捞上来的可怜小狗,抖抖索索地摇尾乞怜,贴蹭在主人腿边。
这场惩罚的残酷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甚明白。
宋星沉冷冷地搂着他在腿侧,身形高傲挺拔。她懒得看腿边的蠢家伙,也懒得看旁的人。直视前方林立的牌位,目不斜视,只是冷笑。
手掌贴合在他脸颊,像是清点着自己心爱的玩物,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脸。
“原来各位,喜欢玩以怨报德这一套?”
“恩人,我……”
“闭嘴。”
她冷声呵斥他,将小家伙斥得一瑟缩。
“人家这是敲山震虎呢,蠢东西……。”
她常常是带着笑意的,即使那些笑不完全是笑。但打从她闯进剑祠,浑身上下便都是冷漠的寒意。
此刻她开口时也是冷冷的。
“白给人家立威……”
“倒叫我心疼。”
小姑娘被长辈们拦在身后,透过衣袍的缝隙,瞟见那一立一跪相贴的孤绝身影。
蒋芙忽然觉得很多事都不必再问了。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放松而依恋的模样……
他真像她的家犬啊。
把亵裤推到腿根处,光洁矫健的一双长腿暴露在她眼下,淤青遍布。
这还只是皮外伤。那个剑祠最厉害之处,在于拷问元神。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