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祭司。”
北妖低眉敛目。
“那就拿他的人头给教主。”
“主子,”北妖淡淡道,“以您方才的砍法,现在根本无法辨别出哪一颗是伽祭司。”
“哦,那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些狗东西一直以我为敌。”
她默了默,反而扬起笑意。
“这魔教里恨我的不少,可胆大包天地从我床上抢人,还是头一遭。”
北妖敛声,斟酌字句,直到听得她问:
“查清楚了?”
“是。伽祭司拥有东地宫内物品的处置权,今日白漠原是替人来南地宫取一件信物,正被伽祭司的眼线提前发现了。”
年轻舞剑师难以分辨魔教这些牛头马面的嘴脸,于是被误导去了东地宫。
势单力薄,落入网中。
刀俎下的鱼肉会被去皮剐鳞,他也是这样被剥光了扔在案上。
被迫用他的身体去承受他们对宋星沉的报复。
乌寻斟酌着,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伽祭司原本决定自己……动手。只是白漠原被绑后,出言激怒了他,这东西便叫了在场的其他人也……”
“他说了什么?”
北妖默了默,低声道:
“他报出了您的名号。”
“……和他,一起的,女人。”
宋星沉揉了揉眉心,似乎十分疲惫。
“去哪了?”
“踏进东地宫时,白漠原就察觉不对。”
北妖淡漠道。
“争斗里奋力掩护她先逃了。”
啧。
该死。
该死!!
那条剑穗猛地在她手中分崩离析,大大小小的珠玉如一场狼狈的雨砸落在地上,磕出恼怒而清脆的哀鸣,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突兀回旋。
只剩下一颗,孤零零躺在她掌心。
被她拈起来,无声无息地衔入齿间,沉默着流转。
……
虚弱而狼狈的白漠原,抓住她手腕的动作却是出奇地迅捷有力。
宋星沉愣了愣。
相认后这么久,这是小家伙第一次坚定强硬地抗拒她。
那只紧紧攥住她手腕、将她阻止在半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苍白,却丝毫也不敢放松。
僵硬地抵挡她。
太脏了……
他低声乞求。
声音很轻,轻得虚无。
您先别碰我。
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努力冷静了不少,显得与平常无二。
“既然觉得脏,就先去洗洗。”
“乌寻,带他去殿后的汤池。你再去找老巫医,请他过来看伤。”
“是。”
她垂着眼睫,静静望了他片刻,忽然以手掩面,接着递给了他一颗珠子。
“走了。郎中到了。”
“再等……”
“别洗了。”北妖略显不耐地扯起他胳膊,把人囫囵地从汤池里拽出来。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右手却记得紧紧攥住什么。
“她不会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