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送到城里,这些钱都给你。”

王叔总算是知道祁疏的两只口袋为什么鼓囊囊的了,装这么多钱在身上呢。

王叔摆着手道:“你把钱装好别让人偷了,我不要你的……”

王叔一边开门一边问祁疏:“你出去玩跟你哥说了没?”

他对祁疏了解不多,以为祁疏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小孩,是养鱼的樊琮的弟弟。

祁疏蹬着两条腿往车里爬,拽着王叔的胳膊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不是我哥,我家也不在这儿。”

哦,这么说就对了,这娃子白白净净的看起来确实也不像是在小农村里生养出来的。

王叔嘴巴不碎,也没接着问,帮祁疏系上安全带后就发动了卡车。

大卡车轰隆隆的开得快,祁疏被颠得摇摇晃晃眼睛还没阖上就进到了城里。

祁疏不爱占人便宜,说了给钱就一定会给钱,他半路上把王叔烟盒里的半盒烟偷偷倒了,往里面塞了很厚一卷子钱。

祁疏拒绝了王叔要接他回去的好心,简单道别后就一个人走掉了,小小的身影融到人群里很快就看不到了。

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就算是不常出门的祁疏也知道,自己是要坐火车才能够回家的。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没客的出租车,甩给人好几张票子让他把自己送到火车站去。

这个出租车司机没有王叔那么老实,高高兴兴地把钱接了过去,还庆幸自己接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客人。

真人傻钱多·祁疏被家里养成了小废物,生活上没什么经验,用起钱来也没有概念,他只知道有钱才能办事,所以将樊琮的现金全都揣兜里偷跑了。

这样一个废物小少爷,连买火车票要带身份证的常识都不知道。

面对售票员姐姐微笑着的脸,祁疏垂下去的手无措地搓了搓衣角。

他这种打扮,不合身的大短袖,脚上还踩着沾满泥巴的拖鞋,脸蛋都被晒得发红,除了过分精致的五官,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来逃荒的。

“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下一位!”

祁疏失落地点了点头,把自己扔在柜台上的钱又收了回去。

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一个成年人,怎么连回家的票都不会买?

祁疏低着脑袋走到墙边坐了下去。

他之前根本都不用操心这个,想去哪里玩想什么时候回家,打个电话就会有司机来接他。

他又没有坐过火车,他怎么会知道还需要带上身份证,祁疏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姐姐还让他先回家拿身份证,说到省城的票一直都有不用着急。

可是他就是要回家呀,他的身份证也在祁曜手里。毎日缒綆ρo嗨?舞?五??Ⅲ??陆??

祁疏垂着眼睫,摸着自己已经平下去不少的口袋。

他坐不了火车,也回不了家了。

樊琮都快要急疯了,他在鱼塘呆了一上午,结果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

桌子上他留的饭菜都没有动,樊琮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祁疏,外面也是,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樊琮性格稳重,干起活来有条不紊,无论是种地还是养鱼都是一把好手,可是现在却慌得满头都是汗,心窝那块嘭嘭嘭地狂跳不止。

如果说樊琮这样男人味十足的硬汉也有害怕的,那绝对是现在这种情况。

祁疏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他一个人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正在干活的工人们看到了樊琮不对劲的脸色,便问他是出了什么事。

樊琮身上还套着进鱼塘穿的下水裤,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湿脚印,“你们看见祁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