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只能靠着那几个大白灯照明,樊琮挨着祁疏坐,眼神不知道往旁边瞅了多少回。
祁疏吃饭的时候很认真,腮帮子那里微微鼓起来点,颊肉也跟着动,一口菜要嚼好长时间才往肚子里咽,不像他那样几下就完事。
吃得……很文雅。
樊琮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个能符合祁疏气质的词,他又给祁疏夹了几块鱼肉,当然,用的是干净的筷子。
祁疏早就注意到樊琮的目光了,他懒得管,漂亮的眸子盯着白白的鱼肉,“有刺,不吃。”
樊琮任劳任怨,耐心地把鱼刺都挑干净了。
这是从村头的河里抓回来的鱼,上锅稍微蒸上一蒸,不用什么复杂的调料都能鲜掉舌头,祁疏终于是愿意施舍给樊琮一个眼神。
村长借着吃席的由头多喝了好几杯,高兴得面色红润,他往祁疏的背上拍了下,爽朗地笑:“哈哈好孩子,长得真俊啊!”
祁疏抿着嘴唇羞涩一笑,低头继续吃鱼肉,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恶劣。
村长给樊琮也倒上了一杯白酒,“你跟我一起喝。”
樊琮不喝酒,摆着手拒绝了。
村长喝上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非要让樊琮把酒杯接过去,“我今天还非要你喝了!”
祁疏被夹在两人中间,倒是气定神闲,一点儿都没耽误他吃饭,怎么说,吃惯了家里的山珍海味,小少爷觉得这些饭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村长急得脸红脖子粗,祁疏冷冷地瞥了樊琮一眼,“他不会喝。”
像樊琮这样无趣又闷的人,不会喝酒也正常。
樊琮还在推拒着,听到祁疏的话后脸上红了一好阵子,直接把一杯白酒全闷了。
村长又重新倒满,“这才对嘛,大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笑话人。”
一杯酒下肚,喉咙眼里都是热乎乎的发烧,樊琮像是非要证明什么一样,咕咚一声又给干完了。
村长还真没见过樊琮喝酒,挺稀罕。
“你小子,还藏着掖着是不?酒量这么好,是不是自己偷摸着在家里喝?”
闻言,祁疏偏头去看樊琮。
喝了这么多,樊琮一点儿都没上脸。
看来还真会喝酒?
感受到祁疏的目光,樊琮攥住酒杯的手指蜷了蜷,猛地仰头,喉结滚了滚,酒液便一滴不剩了。
村长号称“千杯不醉”,此时也被樊琮激起了兴致,招呼着说要跟他比比谁更能喝。
等到了最后,村长舌头都大了,“你……喝、喝……”摇头晃脑地直接醉倒在桌子上。
这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把村长抬到了屋子里,收拾收拾就准备走,
回去的路上没有路灯,祁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没几步就不愿意了。
“樊琮。”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头,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把手掌伸到祁疏面前,说话时舌头也有点大:“我、我牵着你……”
祁疏仰着脸去看樊琮,就是不伸手,站在原地也不说自己要干什么,像是又要闹别扭。
樊琮收回去的手贴着裤缝搓了搓,几番犹豫,“那我背你,成不?”
说罢,樊琮就蹲了下去,魁梧的后背对着祁疏。
这回祁疏没拒绝,身体直接趴了上去,两条胳膊勾着樊琮的脖子。
这时候倒是不嫌弃樊琮身上脏了。
当接触的那一秒,祁疏明显感觉到樊琮的身体都紧绷了,晃了晃。
但樊琮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宽厚粗糙的手掌托住祁疏的屁股,走得很稳,仿佛刚才的摇晃都是错觉。
祁疏趴在樊琮背上,两条细腿在空中晃悠,问:“你不是没喝过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