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端上桌,程石跟姜家四个表兄弟就拎着酒壶把三个妹夫挤在板凳上劝酒,其他人边吃菜边看热闹,也不过去掺合。女婿嘛,到岳家来不喝醉下不了桌。
程石酒量浅,三个表妹夫溜到桌子底下他也晕乎了,饭菜没吃多少,趁着腿脚还没打晃,他自己溜达回家睡觉。
下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他就靠在床柱上给里侧的母女俩打扇子,杨柳把晌午时青莺的话跟他说了,“你明早跟娘说一说,看她怎么说。要是老太太还是时不时撩一句,我就交代青莺让她少过去玩了。”
程石应好,隔日他难得早起一次,等他娘打完一套拳法,他拿着汗巾子递过去,“青莺说她感觉她阿太不喜欢她,你跟我外祖母好好说说,要是说不通你就少让青莺过去玩。”
“她老糊涂了,喜欢跟人对着来,你们少搭理她。”姜霸王皱起了眉,“她现在的性子就跟小孩一样,一阵一阵的,过了这阵她忘了这茬就好了。”
“那我把青莺先带回去,等她忘了这茬再送过来。”
姜霸王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
“你甭这么看我,也别说我没孝心,青莺现在分得清喜恶,但排解不了被讨厌的难过。她再大几岁要来武馆跟着你习武,想必你也不希望她会对来县里心生排斥。”程石撇开眼,盯着武器架淡淡开口:“青莺在武学上有天赋,我不想她像我一样,怀着不高兴的情绪一日日苦练,长大后想通了,把十几年习得的本事丢弃了。”
姜霸王这才端正了神色,“行,我知道了。”
朝阳东出,巷子里相继响起开门声,姜霸王把汗巾子搭武器架上,避开程石的视线,说:“昨天还有点事没处理,我去武馆看看。”
“我也去喊青莺起来。”
姜大舅到武馆来拿东西,进门看姜霸王坐在檐下发呆,纳闷道:“小凤,想啥呢?”
“没想啥,只是觉得阿石比我会养孩子。”姜霸王叹口气,看了眼天色,反应过来赶忙往回走,“阿石跟小柳要走,我回去送送。”
杨柳一早就跟青莺说好了,不准哭不能反悔,她坐上车辕了高高兴兴冲青莺挥手,“想回了你爹就来接你,住得习惯就多住几天,不用急着回去。”
三个小孩舞狮的行头都装上马车,程石冲舅母和表兄表嫂颔首告别,说:“再有十来天家里要收稻子了,闲来无事就过去给我帮忙干活,有力气的出力气,没力气的出人给我看场子也成,我不嫌弃。”
“快走快走。”姜长威嫌弃地摆手,“都不得闲。”
走就走,程石甩了响空鞭,马撂开蹄子滚滚西行,他冲姜长威点点指头,“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说话和气点。”
姜长威吃了个闷憋,不吭声了。
程石冲撵车的孩子扬了下手,“过两天就来接你,好好跟你奶习武。”
两日复两日,地里的花生收回来了,摘了洗了晒干榨成油,家里收了一沓县里来的信,字字思念,但字里行间没提要回来。程石跟杨柳也不提,一日一封信往县里送,该忙啥还是忙啥。
打扫熏房、上山砍松枝、放消息出去秋收后开始收家禽野物。
青莺来信说想回来时正是打稻扬稻的时候,程石还琢磨着晚两天稻子收进粮仓了再去接,但杨柳看了信让他隔日就骑马去接。
“答应孩子的,你我都说了她写信想回了就让你去接她,哪能推迟。”杨柳戴上草帽,脸上蒙上挡灰的布,端起木叉要去翻晒稻杆,“家里这点活儿有我看着,你就放心过去。”
程石牵着青莺的枣红马去接她,他走了,村里的人有空就来搭把手。自发来晒场帮忙赶鸟雀的孩子,牵牛路过“顺手”来帮忙碾两场稻子的男人,锅里煮着粥的妇人抽空过来帮忙拢稻子扫地。等程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