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换衣裳出来,逮猪时穿得脏他还能忍,让他吃饭穿沾了猪血脏泥的衣裳他吃不进去。洗过澡换了衣裳他还不放心地抬臂闻闻,看身上还有没有猪臭味儿。

“爹跟大哥呢?”他端饭坐杨柳之前坐的地方。

“在我回来之前他俩已经吃过了,去杀猪佬家帮忙刮毛去了。”杨柳说完就走,她刚吃过饭也不打算歇,撸起袖子去后院给猪肉抹盐巴。

男人们也一样,山上还有大几十头猪等着,吃过饭等杀猪佬的儿子来了,他们推着木板车往山上走。

仅是杀猪就用了四天,小孩们玩的猪尿泡扔得满院子都是,就连还不会走路的青莺也有一个,她扔,狗再给她捡回来,两相都得趣,倒是惹得三郎跟荟姐儿哭了一场。

“又不是你养的狗,它自然不肯听你的话。”三表嫂抱起荟姐儿,哄她说回去了也给她养只狗。

“我就要红薯。”荟姐儿泪眼朦胧地盯着给莺姐捡猪尿泡的狗子,她扔的就在红薯腿边,它看都不看。

莺姐儿把刚拿到手的猪尿泡又哈哈笑着扔地上,扔近了还抬腿踢一脚,红薯忙去用鼻子给她拱回来,板栗在一边跟着抢,抢着讨好小主人。

“哇哇哇――”荟姐儿绷不住了,她跑过去捡了猪尿泡站红薯面前扔,央求道:“你给我捡回来,我给你吃肉。”

红薯摇了摇尾巴绕过她。

“哈哈哈。”这下连她亲娘都忍不住笑出声,看莺姐儿故意把猪尿泡扔荟姐儿脚边,她摇头说:“这可真是阿石的亲闺女,也是个会拱火的。”

杨柳笑得腮帮子疼,抱起青莺往出走,不消一个时辰,她用猪尿泡气哭了两个娃,再不走屋里的哭声就消停不了。

村前的晒场上一半都堆了沙石,昨天送来一百五十多车沙,下一趟估计是在四天后。

村里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人都聚集在村外,老的小的平路,青壮男人挑沙挑水,女人用锹铲沙往湿泥地上撒,另有人手拿石头或是铁铲木锤一下又一下砸地,而已经铺成的路面又撒了半个手指节深的沙石,人走过只能覆盖住鞋底。

“柳丫头来了,山上的猪杀完了?”砸地的妇人蹲麻了腿,腰也勾疼了,她站起来冲青莺招手,“下来到地上爬,沙不脏衣裳的。”

“可不能放,摸到东西就往嘴里塞。”杨柳换了个胳膊抱,说:“留了几只母猪几只种猪,其他的都宰了,她爹在家忙着把猪肉往熏房里挂。”

“还买猪吗?我大姐家还有两头猪打算卖。”

杨柳想了想,说:“熏房满了,年前是不买猪了,年后要是有卖家,倒是可以再买几十头。”

熏猪肉只是顺带,按杨柳的想法是一年熏个七八十头山上养的猪,留两三头自家吃,给各家亲戚送个七八头上十头,剩下的拿去卖,做精不做多。但客户有需求,之前熏猪肉送去县里,不足五天就卖光了,还催着让上货。

“年后啊?年底估计就有买年猪的。”妇人犹豫。

“有买家就卖了,别留,我说是年后买,年后到底买不买也不一定。”青莺看见有小孩玩沙,她也哼哼唧唧要下去,杨柳赶紧抱她离开,“你听是不是豆姐儿在哭?我们去找豆姐儿玩。”

杨家只有木氏和豆姐儿在屋里,杨柳进院子喊了两声,木氏在屋里说:“豆姐儿在吃奶,小妹你直接进来。”

豆姐儿也六个多月了,跟莺姐儿的活泼霸道不同,她从小就斯文,是个安静的性子,吃奶也老老实实的。不像莺姐儿,嘴上吃奶,眼睛还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手上也不闲着,不是抠脚就是缠头发。

“大胖丫头压得我胳膊疼,我得坐坐。”杨柳进屋坐椅子上,把青莺抱坐在腿上,问:“娘呢?”

“去大舅家了,大表哥托人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