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小小的千户,高升了佥事又如何?他们晏家,岂会惧怕?
还有晏安宁……
想起她,晏婉宁的模样一时间简直可以用狰狞形容。
等回了家,她定要在爹爹面前好好告上一状,日后,她休想再踏出府里一步!
发泄了一通心里的怒气,看着脚下败落成泥的花瓣,晏婉宁的心里头突然又升起浓浓的惶恐。
她的“才名”眼下已经成了众人嗤笑的根源,严家是书香世家,严琼兰也在场,那这门亲事会不会……
纵然性子骄横,她却也明白,无论是爹爹,还是她娘和弟弟,都很看重严家这门亲事。若是她失了亲事,怕是在爹爹面前的情分也会有损耗。
“好好的花儿,你折磨它们做什么?”
心有所想便有所得似的,严琼兰慵懒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
晏婉宁下意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便见严琼兰立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她,眸光里有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我……”
她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被当场撞见了不堪的一面,多少有些赧然。
严琼兰扶着婢女的手走过来,冷冷开口:“若是不想让你的名声更坏一些,便赶紧让你的婢女把这里恢复原样!瞧瞧你如今像什么样子?”
晏婉宁颇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在她的印象里,严琼兰对待她一向是客气周到的,纵然她性子有些清冷,但每每碰见她,总也是打起精神同她闲聊几句,便是先前她娘的身世被闹得满城风雨,她刚见到她也没有表露什么……怎么这一会儿,倒像是全然变了个人一样?
莫不是,严家想要悔婚了?
看着她的婢女惊慌地蹲下身来用帕子将那些破碎的花瓣拾起来的狼狈之态,她突然有了种被羞辱的感觉,对着严琼兰怒目而视:“若是你们严家想退婚便直说,何必假装好心?”
闻言,严琼兰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严家不会退婚。”她语带嘲讽,将她的心思看得透彻:“所以,晏二姑娘,您不必吓得体面全失。”
严家是书香门第,对于定下的亲事,只要不是对方有天大的丑闻或是早逝,向来是不会退婚的。
严家的规矩如此,但对于严琼兰个人而言,她却极为反感这种冒名顶替旁人的诗作,充作自己的锦绣文章的做法。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被揭穿了真面目的晏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