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的孩子尚且如此,白家上头无长辈,她只要嫁过去,便是长嫂如母,只有那蛮横的小姑子听她话的份上。
是以,顾明珍便不甘心地逮住了机会创出了今日的这一场戏。
她自恃生得也还算漂亮,又出身高门,对于寒门出身的少年人,岂会没有吸引力?只要在白彦允面前收敛着性子,兴许他就会将他妹妹的谗言抛之脑后。
可白彦允却对她极为冷淡,方才若不是晏安宁出现了,她眼瞧着他便会动怒。
然而,晏安宁出现后,她才明白了一切的原因。
原来,她一眼相中的未来夫婿,心中倾慕的人也是晏安宁。
她甚至都不用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单看那人在她们二人面前判若两人的态度,与他看她时那温柔如水的神情,便能将一切知悉。
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她。
她恨偏心的姨娘,恨将她只看作猫儿狗儿,得意时宠着,失意时便连个外人都不如的兄长,可她只是个庶女,又不得嫡母喜欢,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唯一最优选,便是相貌堂堂的寒门探花郎。
原本她也只是相中了他的相貌,可没想到,白彦允一个探花郎,竟然眼瞧着比她哥哥还要得圣宠,这么快就领了实职。
若能嫁给她,说不定日后她兄长还得求着她了……
这样的念头在她心里疯涨,她对白彦允的执念就愈发深了。
今日一见他竟比画像上更俊朗三分,原本冰冷的心竟如初春的雪消融,难以抑制地生出些期盼来。
但就是在这种时候,她的幻想被无情地打破了。
她又怎能不恨?
闻言,晏安宁却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唇角闪过一丝轻蔑:“你这颗心啊,还是被蒙着,始终都看不分明。连你哥哥,我都瞧不上眼,又岂会退而求其次,与你争什么男人?你未免将你们兄妹二人在我心里的分量看得太高了。”
顾明珍愣愣地看着她,甚至忘了手腕的疼痛。
果然,她果然像她猜测的那样,实际上对她哥哥要尚公主的事情,没有半点的伤心。
可为什么?凭什么?
她如果不能留在顾家,就是有几库房的金银财宝,又如何能留得住?她哥哥并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嫁给了他,对于一个商贾女来说,无疑是一步登天的。
晏安宁凭什么不屑?
除非,她早就有了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