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柳便听话地坐了过去,俩人挨得近,顾昀川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搓了搓:“就一套衣裳怎么换洗?”

男人的手掌干燥温热,冰凉的手很快就暖和了起来,沈柳说:“我想过了,柴房里热乎,夜里洗好挂上,隔夜就能干。”

在顾家住着,他也学得精细起来,要是放在以前,一套衣裳穿四季,磨烂了都不会换。

可顾昀川却皱紧了眉头,顾家是不阔绰,可还不到让夫郎穿旧衣裳的地步,他找了个由头:“柴房里不是有小鸡吗?”

“马上就换地方了。”沈柳笑起来,“我同宝妹都说好了,明儿个一早就去垒鸡窝,她连石块子都捡好了。”

……

顾昀川沉默未语,指尖搓了下骨节。

之前说过的话,这小哥儿是一点没记在心里。

看着他漾开的笑脸,顾昀川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他往边上挪了挪,将躺过的已经暖和的地方让出来。

沈柳看过去:“你要起夜咋办?”

顾昀川沉声道:“还不睡。”

沈柳了然,该是想让他揉腿的:“那我换了衣裳就给你揉腿。”

他瞥看向男人,见顾昀川没瞧过来,便放下心。两人虽然抱过了,可那也是吹了灯之后,真叫他被看着换衣裳,还是羞人。

好在男人向来礼数周全,就算圆房也是先问过他的意思……他不担心他会偷看。

可才脱了外裤,就听见一阵窸窣声响,沈柳还没反应过来,烛灯熄了。

他一愣:“咋、咋回事……唔!”

顾昀川没作声,只有呼吸沉沉,燎烬长夜。

沈柳起了哭腔:“不、不成,我和宝妹都说好了,明儿个还得垒、垒鸡窝……”

“我给你垒。”

*

已经过了辰时了,日头高悬,半开的窗子里投进小半截日光,晒得眼皮发烫。

沈柳揉了把眼睛,就听见顾昀川温声道:“醒了?”

他想起什么来,倏然睁开眼:“啥时辰了?”

顾昀川答非所问:“隔壁婶子叫阿娘去磨豆腐了,宝妹在帮忙带小虎,没时间垒鸡窝。”

沈柳费劲地坐起来,身上亵衣已经穿好了,他气鼓起脸,以前觉得这汉子是正人君子,其实惯会偷鸡摸狗,他再不信他了:“你这人可坏!”

“嗯。”顾昀川也不否认,将水碗端到小哥儿嘴边,“润一润,嗓子都哑了。”

沈柳低头喝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舒服了不少。

顾昀川接过碗,放在一边:“饿了吧?我把饭热一下给你端进来。”

都已经这么晚起了,再在床上吃饭,得多不像话,沈柳摇头:“我眼下就起。”

“难不难受?”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让人脸热的话,沈柳伸手挠了下颈子,支支吾吾:“不、不想同你说。”

顾昀川忍俊不禁,他家夫郎终于学着耍小脾气了,他没再闹他,伸手给他将干净衣裳拿过来,在小哥儿要换时,主动背过了身:“我不看。”

这回沈柳学聪明了,瞧了男人好半晌,见他真没看过来,才脱下亵裤。

灶房里留好了饭,灶上的铁锅已经盛好了水、架好了竹屉,屉上放着两个杂面馒头、一碗白粥,一小碟酱炒茄子土豆丁,沈柳只要点着火烧上水就成。

他拉了张小凳子坐到灶边,火苗蹿起来,有点烤脸。

沈柳揉了把耳朵根,脑子里总忍不住乱想,尤其早晨瞧见边桌上本该抹脸的香膏,整个人都要滚熟了。

锅里水不多,很快沸腾起来,噗噗地响,只是粥稠,得多烧一会儿才能热。

就他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