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鈤
仰,梁聿又将她?的后脑勺往前顶,眼镜框被撞得松松垮垮,虚虚挂在他耳朵上,横亘在两个人中间,叫梁初楹难以?辨认他眼底的情绪。
温软的唇瓣碾在一起,齿缝逐渐变得湿润,摩擦生了热。
梁聿的吻向来充斥着压抑和疯狂,被层层掩饰的侵占欲总会在肌肤相触时膨胀再膨胀,一下只是轻柔地触碰她?的嘴唇,一下又深入她?的口腔。
梁初楹觉得已经可以?了,不能太过分?,开?始叫停,错开?些许,张着湿润的唇说话:“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恨我吗?”
她?捏着他的肩膀,“我无?缘无?故消失,我用?很难听的话贬低过你,我骗你、把你绑在凳子上,梁聿,你一点?儿都不恨我吗?”
“恨。”梁聿撤开?,扶好眼镜,呼吸略带不稳,“所以?第三次你要补给我。”
记忆被唤回来,梁初楹猛地将脑袋转回来,“那是对失忆的你说的!”
“我没有失忆过,所以?那就是对我说的。”
“失忆的我是我,你说要约见面的短信骚扰狂也是我,所以?都是对我说的。”
梁初楹要跑,被梁聿拽住手腕,他悠悠然?笑,从梁初楹这里得到满足以?后就恢复了那点?儿坏心眼:“姐姐,不是今天。”
整理好她?的衣领,梁聿捏捏她?手腕,“今天还要去扫墓。”
俾县没有太好的墓地,很多人都是草草被葬在山头,找村里写毛笔字的,锯块木头就把名字写上去,只有有钱的几户能刻个石碑。
崔广平跟何韦青的后事?都是梁庆给办的,本家似乎没什么亲戚,知道崔广平是犯事?自杀以?后,就更不敢扯上关系了。
夫妻俩葬在了一块儿,在俾县最高的那处山头,两个人的落身处要较旁人好一些,碑上有刻字和照片,坟头也被扫得很干净,因为在梁庆还没出事?的时候,每年都会过来清扫。
新闻被播出去以?后,网上热议起来,在热搜上挂了很久,他们?倡议给庞博判死刑,越炒越热,梁聿将每篇控诉都打印了下来,连同判决书一起,蹲在父母的坟头,一页一页地烧给了他们?。
烟子飘起来,熏得梁初楹眼睛发干,但梁聿像是毫无?察觉,指尖没入火光里,将那些纸页一点?点?往火堆里丢,漆黑的眼底被火苗照亮一块儿,染了红。
安静蹲了一会儿以?后,梁初楹把万宝丽在庭上给她?看?过的那个本子递给他,“你爸的日记,没写全?,不过也是你爸的东西,留着吧。”
黑色破旧的封皮被烧起的火照亮一点?儿,地面的草茬刮蹭人的脚踝,梁聿的视线在上面停了一会儿,伸手接了过来。
她?抬眼往上看?,灰色的烟缓缓升向天空,被风打散,消失不见了。
山头安安静静的,连江水翻腾的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见一点?儿很慢的翻页声。
东西都烧光了,梁初楹以?为应该得走了,梁聿却仍蹲在那马上就要熄灭的火堆旁,抬了抬手,牵住她?的手指。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熟的,丝绒盒子。
梁初楹眸光颤了颤。
“之?前送你的时候,姐姐没要。”火光没有了,周身又黑又静,梁聿的嗓音敲击在她?耳朵边上,丝绒盒子一打开?,那枚在她?指根连十小时都没待满的戒指,就那么重新出现在她?眼前,被微弱的月光照亮,“现在可以?戴上了。”
在已故的父母面前,梁聿毫无?犹豫地拽着她?的手,她?站着,他蹲着,偏执又不容置喙地将戒指一点?一点?磨过无?名指,最终套牢在指根上。
一贯漠视伦理纲常的人,这一刻确信一个直径不到两厘米的圈就能永远把她?留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