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文书不断在写,不断在申请,有?人看吗?”
“崔广平,有?人看吗!有?人听你跟我说的话?吗!有?一个人的生活变好了?吗!”
梁庆上半身湿透了?,往下滴答水,崔广平站在屋里,手?里还拎着他的洗脸盆。
他擦一把水淋淋的脸,哽着脖子:“我去了?华城,我升了?官,我可以让华城帮扶俾县,我可以修路,我可以看到更?多的……像你和我这样的人递上来的文书,不比我们待在这里当个科员强吗!不比现?在更?有?用吗!你待在这里除了?成天做梦还干了?什么?!”
“难不成每天不计前嫌地把自己的工资掏出来给别人花,每天把自己饿得上兄弟家蹭饭,把这个叫崔广平的掏空了?、榨干了?、每人一口喂给俾县的人,大家就都能吃饱了??”
崔广平:“可是?买官是?犯法的!梁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一个人犯法,我可以让大家都吃饱饭,我可以让大家有?一条不坑巴的,走出俾县的好路,我可以让村里跟外面至少能通一辆大巴车,我可以让小学?里另外三分之一的孩子有?过冬的新衣服穿!”
“你能吗?你能吗!”梁庆吼完,又揩一把脸,转身往屋子外面走,“随便了?……爱咋整咋整吧,崔广平你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说得那么好听,你就是?想跟王依曼结婚!”
“我是?想。我去了?华城,有?庞博提我,我就什么都能干!谁说我就一定会像庞博一样无?恶不作,我就不能做好事吗?”
搪瓷的洗脸盆掉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崔广平站在屋门口,看着他最好的朋友的背影,然后宛如被梁庆那番话?抽了?魂一般,跌倒在凳子上。
庞博称梁庆好早上道,这算不上什么好评价。他开了?个价,撇撇茶水上的浮沫,叫梁庆自己想想。
“不急不急,就算我走了?,梁老弟一个电话?,我肯定还是?会帮的。”
说那么好听,不过就是?舍不得这点儿钱。
梁庆继续按部就班地工作、上班,跟崔广平交接事务,只是?不再一起上下班,崔广平也再没有?来他家蹭过饭。
刚过完年,王依曼就走了?,梁庆叫她等等,自己今年一定能去华城找她,王依曼欲言又止,说了?句“那我等你”。
廖春华唉声叹气几个月,跟梁庆抱怨不止,说究竟能去哪里筹那么多钱,梁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上面是?庞博的电话?,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大门有?人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