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顿了?顿,还是?收了?钢笔,不过又在一次小酌以后向崔广平提了?提这件事,崔广平义愤填膺,当即叫骂起来,说那些人简直畜生不如!居然克扣孩子的东西,怪不得俾县这么久都没人能念书念出来。
是?啊,梁庆心里想,这么多年,就他一个人读出去了?,念书的钱还是?廖春华给人家下跪借来的。
好不容易走出去了?,念了?个书,又走回来了?。
可是?走回来,本就是?为了?让村里更?多人走出去。
崔广平静了?静,说:“年后,华城的庞书记要到俾县来视察。”
“视察什么?”梁庆问。
“贫困情况吧,听说华城政府要帮扶邻县,过完年就是?99年,马上千禧了?,要搞大动作。”
梁庆点点头:“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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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跟这个书记告状?他又不管我们这儿。”
“管我们这儿的人就会管吗?”
他将嘴紧闭了?,凉飕飕的风吹进屋子里,把梁庆冻得一哆嗦,酒醒了?。
梁庆拿工资买了?瓶好酒,说一起给庞博送过去,崔广平对?这种行为有?点排斥,不跟梁庆一起去。
“有?事就好好说事,为什么还要扯到送礼?”
梁庆不认为这有?什么:“你拜托你亲戚朋友也得带点儿东西去吧?”
“那怎么能叫拜托他办事?老百姓的官给老百姓做事,那不是?应该的吗?”崔广平不能认同?,梁庆骂他榆木脑袋,怪不得在俾县待了?这么久职位都一动不动。
收了?他的酒,庞博很高兴,拍着他的背喊他梁老弟,说,确实?啊,那些人太坏了?,怎么能吞一半呢。
梁庆连连应声,舔舔嘴唇,以为这件好事都办好了?。
后来确实?从华城的基金会那边补发了?一批过冬的衣服和图书。
算算数量,也不过是?从二分之一,变成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从一群人的口袋,进到一个人的口袋里。
怪不得庞博说,他们怎么能吞一半呢,太大胆了?。
应该像我一样,一个人吞三分之一,就不贪了?。
梁庆呆了?。
过完年以后,王依曼说她马上就要回华城了?,梁庆有?点着急,工作和感情上的事忙得他团团转。
他那阵好不容易铁杵磨成针,跟王依曼才刚谈上,她就要回家了?,梁庆当然没法儿接受。
梁庆问她:“那咱俩的事怎么办?我不能离开俾县啊。”
王依曼撇开眼:“梁庆,我爸妈也不可能叫我一辈子待在这乡下,我本来就是?跟家里吵架才跑过来的,必须得回去训练。你难不成让我嫁到这穷地方来,成天就做做饭洗洗衣服?”
“不可能的,梁庆,我也跟你说过,我爸还指着我拿个金牌回去,况且我也不想待在这里。”
梁庆站在她面前,听见王依曼说:“算了?吧,萍水相逢而已?。”
她转身:“……要是?你能跟我去华城就好了?,可惜你不能。”
他滞在原地,心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梁庆想到了?庞博。
庞博在华城任职,只要他乐意,梁庆就可以调去华城了?,他跟王依曼就还有?可能。
把这个想法告诉崔广平的时候,他大发雷霆,扔东西把梁庆砸出去,说恨不得从来没交过他这个朋友,还朝梁庆身上泼水,梁庆大吼:“那所以呢?我们这么有?雄心壮志,想叫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结果现?在连个破泥巴路都修不了?!”
“崔广平,你告诉我,我俩待在这里,除了?看那些文件,写那些假得要死的报告,还能做什么!待在这里这么多年,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