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失去声音,她说不出话来,连眼?睛都忘了眨,嗓子又挤又卡,十分费力地断断续续憋出一句:“梁聿……他?不记得了?”
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梁初楹身子的僵硬,廖春华以为她只是有点惊讶。奶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怕梁聿听?见,于?是压低声音:“哎呦,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反正你爸就是这么说的,咱就按部就班地治病就行了,还好还好,养养就好了……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虽是这么安慰着她,奶奶却攥得越来越紧,仿佛自己也挺紧张的。
厨房灶上的锅滋滋冒油,廖春华回头看了一眼?,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慌忙松开她往厨房走,一面走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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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叹息:“至少?比老崔要好点……”
待在原地,梁初楹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个消息,怔怔的,下一秒,梁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喊了她一句“姐姐”。
口气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像是真的把她当姐姐。梁初楹缓慢掐了一下指节,僵硬地转过身去。
白色的灯光之下,他?模样一如往常,唇角噙着弧度正好的笑,被她盯住,梁聿目光微动,很快敛回视线,通知:
“可以吃饭了。”
晚上吃饭,像之前一样,桌上一半的菜都有梁聿的参与,味道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吃进嘴里她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梁庆看了她一眼?,刻意提起:“这段时间放假,梁聿的伤还没?好全,丫丫不可以像之前一样使唤人了,叫弟弟好好休息一下。”
『弟弟』。
这个称呼撞进脑子的瞬间,梁初楹攥紧了筷子。
她爸的话恐怕是另有深意,无非在说,既然梁聿都不记得了,他?已经不会缠着不放,那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梁初楹也应该本分一点,恪守好应该保持的距离,让事情回归最原本的样子。
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所?有人都更?乐于?接受她跟梁聿真的能回到单纯的姐弟关?系。
桌子上只有碗筷相互碰撞的声音。
丧失了一切食欲,梁初楹垂下睫毛,扒了两?口饭就不吃了,推开碗筷说倒时差,要回房间睡觉。
奶奶在身后又叫了她一声,梁初楹只说好困,想自己一个人待一阵。
梁庆没?有说话。她离席以后,三个人继续在吊灯下面吃默默无言的晚餐,梁聿缓慢咀嚼着,撇开了眼?珠。
卧室里寂静一片,梁初楹重重扑在床上,将墙面撞出一声响来,接着她翻过身,仰面躺着。
天花板白花花一片,屋内流动着灼热夏季的夜风,一点点扫在梁初楹的睫毛上,她不知道自己大脑里在想什么,将双眼?睁至干涩,然后支撑不住,缓缓闭上。
二十个小时的航班,从柏林到华城,回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梁聿又忘记了,不知道算福报还是噩耗。
脑袋放空了几秒,卧室的门被敲响,梁初楹安静一瞬,听?见梁聿的声音,隔着门板沉闷地传进来:“姐姐晚上没?吃多?少?,要不要煮点别的吃。”
张开嘴,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门外静了几秒,“姐姐有想吃的东西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果然。已经连她爱吃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梁初楹由平躺转为侧卧,心烦地拒绝他?:“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觉。”
“那样对身体不好。”
这种时候无知的关?心更?叫人烦躁,深吸一口气,肺腑都堵塞起来。
“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梁初楹憋屈地发起火来,用?被子捂住脑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好吗!”
吼完以后,她